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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事当长贺(225)

作者:耍花枪 时间:2024-10-17 10:44 标签:强强 年下 HE 群像 互宠 权谋

  文官们各有见地,他们自诩为民请命的治国栋梁,治理天下有他们的功劳。他们若是罢工,朝堂便会如卸去所有齿轮的仪器陷入瘫痪,由此不可或缺而生出一股浑然傲气。
  因而朝堂上不能出现无故罢免的局面,开了这条先河,往后他们都将任由皇帝生杀予夺,士大夫在皇帝面前再无尊严可言。
  皇帝深知他们盘根错节,脉脉相通,小题大做反而会遭抨击,留下骂名。他需要一个不能善罢甘休的由头,名正言顺地让人不能翻身。
  当初皇帝是说过李倓的事会给一个交代,可不能完全寄希望于上位者,等待垂怜,陆旋无疑是擅长冲锋陷阵的行动派。
  所以,从借来的随员口中得知周衷是由李倓所举荐,陆旋便决定了为皇帝创造条件。
  随后范震昱入局,将事态扩大,强行拖李倓入泥潭。
  这一身泥污洗不洗得干净两说,稍有不慎,怕是要就此泥淖埋身。
  单一个周衷尚可弃卒保帅,牵涉到李倓,文官们毫无疑问会联合反击。
  正所谓唇亡齿寒,休戚与共。那帮文官为保证自身地位凌驾于武人之上,他们不可能放任同僚被一个武将与低微的候补官员扳倒,甚至不惜罔顾事实。
  无论信上罪名是否属实,他们必须要齐心保周衷。若是周衷坐实了罪名,举荐他的李倓责无旁贷,必受牵连。
  而连坐的又岂止李倓一人?与周衷有过交情的人都将蒙上阴影,成为悬在头顶那柄随皇帝心意起落的刀。
  班贺往回走的脚步放慢了,阵外观战,一时倒显得无所事事起来。
  他漠然想到,他们气势越汹,皇帝的反扑只会更汹。
  结党营私如同谋逆,是帝王心中大忌。
  依当今皇帝的心气,他不会想输。
  他只能赢。
  回了院里,就见鲁北平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坐在院里等候,班贺扬手招呼:“来了。”
  鲁北平站起身,面上不见一丝笑意:“班先生,我哥不让我去看他,他有没有来找过你?他遇上事了,你知不知道?”
  “稍安勿躁。”班贺安抚地在他肩上拍拍,“事情我都都知道了,喝口茶慢慢说。”
  鲁北平端着他倒来的茶,却不往嘴里送:“我哥他不是去治理匪徒么,怎么会得罪人,被御史逮着上本参?”
  班贺喝了几口茶,清苦茶水顺着喉咙下去,少许残留的酒气都冲刷了个干净,这才慢条斯理道:“你哥成心去搅局的,这是他罪有应得。”
  “啊?”鲁北平目瞪口呆,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啪地放下茶杯,吓得站了起来,“班先生,怎么您这么说,我哥他……”
  “又没说他一定会出事。”班贺的笑意味深长,扯他的衣袖让他坐下,“往潭里扔块石头,小鱼泥鳅都要蹦跶几下,更何况是一群威风惯了的官老爷?”
  鲁北平更急,他哥势单力薄,哪里会是那群官场摸爬滚打多年,最擅长打嘴仗的文臣的对手!
  班贺见他不明白,索性点透了:“事情是皇帝授意他做的,言归只是按皇帝办事,所以——这是皇帝与朝堂大臣的博弈。赢了,你哥安然无恙。输了,约摸可以回骆总兵那儿当个马倌。”
  他笑笑:“当马倌也没什么不好的,反正他也不喜欢京城。”
  “这怎么能行!”鲁北平再不明白官场的弯弯绕绕,也知道那是被打入深渊,再无翻身之日。他哥出生入死立军功,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
  “且看着吧。”班贺啜了一口茶水,轻声道,“就看谁更神通广大了。”
  数日后,周衷被押送至京城,关押入刑部大牢待审。
  当夜,刑部大牢便有两位不速之客光顾,一身低调寻常的打扮,幽微灯火下却映出两张当朝大员威严的面孔。
  狱卒带领下,两人走入一间囚室,脚戴镣铐倚墙坐着的周衷慌张抬头,看清来人面容,连忙跪拜:“太宰,少宰!救救下官吧!”
  李倓冷睨着他:“周衷,你这蠢货!连一个目不识丁的武夫都不能应对,落得这般田地,我真是恨不得你死在外面!”
  当头一顿痛斥,周衷不禁挪动双膝,朝吏部尚书杜津春的方向靠了靠。
  他哭诉道:“下官哪里知道那狗仗人势的阴险小人如此诡计多端,下官已尽早上报,谁知御史上疏根本没起作用,他没被治罪……太宰,您一定要救下官,这么多年下官孝敬您和少宰……”
  “住口!”杜津春眼中霎时闪过怒意,阴沉下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要挟么?”
  周衷一愣,跪伏的身躯缩了缩,面色黯淡:“下官不敢。”
  李倓目光望向杜津春,现在不是训斥责骂的时候。
  他们选择第一时间来见周衷,是为了赶在三司前头问清事情经过,寻找突破,统一口径,串通口供。
  命周衷将陆旋到达邰州后所作所为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昏暗牢房内,杜津春双眼阴晴不定。他们已经失了先机,还未回京时是最好治罪的时机,让巡抚直接在外面处置了,叫他百口莫辩。
  若不是他带着兵,早就那样做了。眼下到了京城,皇帝眼皮子底下再不好做手脚。
  陆旋这一行,诸多破绽,这其中最大的罪名,便是公然收受贿赂,尤其是“索贿”,周衷才是受害者。
  “他找你要了多少?”杜津春问道。
  找他要?周衷片刻才反应过来,哆嗦着说:“他拿了十万两银票。”
  杜津春又问:“这件事可有人知晓?”
  周衷眼中渐渐燃起希望:“有。隆福票号的掌柜和伙计都能作证,他派人拿着银票到票号里闹事,非要兑现银,那些人都看见了!”
  李倓冷笑道:“真是个蠢货,拿着来历不明的银票,竟然还敢闹得人尽皆知。”
  周衷渐渐明悟,抬起沾了些脏污的双手,激动得在胸前颤动:“对,对对!他公然索贿,还招摇过市,飞扬跋扈,祸害百姓,完全不将天子与王法放在眼里!”
  两人寻到一个足以给陆旋定罪的罪名,同一根绳上的蚂蚱找到一线生机,紧绷的面容放松下来。周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对两位深夜到访的官员感恩戴德,不住磕头拜谢。
  唯独杜津春面上瞧不出喜怒。渐渐的,他心中生出些许悔意,他的确是被皇帝一时发怒冲昏了头脑。
  或许,今晚他根本不该来。
  李倓面容自得,向杜津春拱手:“部堂,多亏部堂与下官同来,还是部堂棋高一着。”
  杜津春并未理会,越是那样想,越是胆战心惊。他转身便走:“今晚我没有来过。”
  周衷有些不知所措,李倓却不以为意。
  是他去求的杜津春,现在已经帮他想办法出了主意,走便走了,事后再去登门拜谢不就是了。
  第二日一早,朝堂照例对着尚未解决的问题吵个不休。
  因范震昱弹劾李倓所引出吏部举荐官员不察也多了些异样声音,然而,身为吏部部堂的杜津春却告了病假。


第189章 三司会审
  往日杜津春所站的位置空出来,李倓前方无人遮挡,几乎抬头便能窥见龙颜。
  与此同时,他感受到从上方投来极具压迫感的视线,亦或许只是一种众目睽睽之下产生的错觉。
  杜津春病假请得蹊跷,哪里有这么巧的事?
  李倓再是得意忘形也有些脑子,杜津春是在避事。他意识到了某些没摆在明面上的东西,从而借病避祸。
  范震昱是冲着吏部来的,杜津春想要把吏部摘出来,可他们分明有了应对举措,难道杜津春不认为他们能拨乱反正吗?
  身旁的声音有些恍惚,以至于对皇帝的话都听了个七零八落,李倓不记得自己说了些什么,只知道那些话漏洞百出,已然落了气势。
  临散早朝,李倓听见皇帝嘱咐辅政的宁王代替他监审周衷一案,有了结果再报请皇帝裁决。
  宁王素以贤明亲和著称,同朝臣往来友善,从不与谁交恶,为人宽宏。年节诞辰同宁王礼尚往来姑且算有几分交情,李倓稍稍放松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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