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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事当长贺(21)

作者:耍花枪 时间:2024-10-17 10:44 标签:强强 年下 HE 群像 互宠 权谋

  陆旋含糊其辞:“曾见过。只是那杆火铳完全坏了,不能使用,好像和你这个还不太一样。”
  “自然不能一样,一样可就白画了。”班贺笑着合上了箱子,扣上了锁。
  那一沓图纸,还有以前所绘制的,恐怕多半都是此类物件。两边手臂动了动,关节处发出细微金属摩擦的声音,陆旋声音轻了些:“你这样的,也算做是木匠?”
  班贺:“为什么不算,那木匠应该做什么,建房子?”
  那问题问得陆旋一愣,他对工匠并不了解:“差不多。”
  “建房子……”班贺细细琢磨,品味出点什么一般笑起来,“很好啊。房屋为庇护之所,一方屋顶四面墙,能避风雨供人栖身。若是以后有机会,我就去修建房屋,当个像样的木匠。”
  边境蛮夷长久以来虎视眈眈,二十年前夔国公与淳王各自为战,以巨大的伤亡换来至今十余年和平。损耗国祚,也没能彻底安宁,蛮夷总会寻些由头犯境。
  师父孔芑多胸怀报国之志,拜见先皇。先皇虽对师父敬重有加,却耽于自身享受,将他献上的所有武器囿于宫墙之内,并不重用,更喜欢让他造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取乐。
  未能得偿所愿,师父大失所望,晚年时常后悔入宫。这样的愁绪毫无阻碍地传达到班贺身上来,新皇继位正是各处混乱的节骨眼,没人关注那些工匠,这才让他有了离开大都的机会。
  班贺抚着手下的木箱,目光深远,笑容浅淡了些。
  “困了吗,睡去吧。”班贺上前推着陆旋往外走,“明日一早,你还得回将军第去。”
  陆旋朝身后挥了挥手:“灯。”
  “知道的。”班贺熄了灯,同他回房,抱着人形解暑工具舒舒服服睡了一夜。
  转天一早,陆旋天刚亮便起了,摸回了将军第。
  陆旋偷溜出来又偷偷回去,有没有被古钺发现班贺不知道。但他出门去交货,听巷子里那群围成圈嚼舌根的闲汉说到孙家的女子偷汉,姘头天刚亮悄悄离开的模样被倒夜香的李大婶撞个正着,心情很是微妙。
  睡倒是睡了一晚,只是陪睡对象是他。
  他本就是那些人谈资中的一份子,在这儿住了多久就听了多久闲话,这回非议的人物轮到了陆旋。
  初来乍到时班贺曾想过制止,但有这样的想法显然是他少经历练,低估了他们调嘴弄舌的本事,久而久之便放弃了。知道上前去澄清也根本不会有人理会,班贺索性当做没听见,尽其所能用最快的速度离开。
  好在天渐渐有些凉意,夜里无需乘凉工具,大抵是不会再有这样的误会发生了。


第18章 乌泽乡
  八月初,正是农忙时节,乌泽乡少有生人出现,往来皆是本村村民。送饭的农妇行色匆匆,衣着简朴,正要往农田里去,见道上乍然出现两个衣着光鲜的生面孔,与其擦身而过时忍不住侧目。
  葛容钦牵着那匹黑鬃骝,命其余部下守在玉成县外,独自领了一名押官,行走在乡间小路上。他的视线扫过道路两侧,看得专注,对那些好奇的目光熟若无睹。
  毒辣的日头凌空而照,汗水逐渐将衣衫浸透,郑必武抬手按在腰间的水壶上,轻轻一晃听了个响,水壶空了大半,腹中亦是饥饿难当。
  一早在驿馆喝了碗米粥,囫囵塞了个馒头便匆匆跟随葛容钦赶来乌泽乡,他到现在只喝了些水,早已饿得五脏六腑揪在一块,看马儿吃路边的草都觉得香。
  伸出舌头润了润枯燥的嘴唇,郑必武紧走几步跟上葛容钦,不远不近坠在右侧后方:“葛大人,您从早上开始巡视,到现在一直走个不停,水米未进,属下忧心您劳累过度,当心身体。咱们还是找个地方歇歇脚,吃点干粮,喝点茶水吧。”
  葛容钦停下脚步,瞥他一眼。虽并不觉得饥渴疲劳,却也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走这一趟只是为视察玉成县周边村庄情形,并非有意折磨下属,当歇息还是要歇息的。
  得到上司点头,郑必武又开始发愁,这穷乡僻壤,不见食铺茶馆,上哪儿弄吃的去?
  实在不行,一会儿就去找里正、伍老,那些个小乡官,一辈子出不了玉成县的地界,见着他们还不上赶着巴结。
  道路旁的农田里,一对夫妻已经席地而坐,就着腌菜吃上了馒头。郑必武眼巴巴看着,咽下一口唾沫,觑了眼葛容钦,道:“大人,前方还不知道要走多远呢。”
  葛容钦微颔首:“你去,问问他们能不能卖两个馒头给我们。”
  “好嘞!”郑必武抚了抚马颈,让它留在原地,自己跳下田埂,跑向那对夫妻。
  听郑必武说出想要买他们几个馒头,农夫带着满身尘土,抬眼朝田埂之外的葛容钦看去,前额现出深深的沟壑,在黝黑的皮肤上分外鲜明。
  农夫对妻子说道:“拿两个馒头给他们。”
  农妇依言拿了馒头,郑必武连忙伸手去接,一手去掏钱袋:“太感谢你们了,要多少钱?”
  “不用,你们吃吧。庄稼汉没别的本事,就是靠力气吃饭,多吃才能有力气,家里婆娘心疼怕我饿着,每回都带多的来。你们是外乡来的?”农夫同郑必武说着话,眼睛却一直看向葛容钦。
  郑必武正要回话,葛容钦已经走了下来:“正是,我们是从外乡来的。请问老丈,乌泽乡的里正、伍老住在何处?”
  农夫手里的草帽扇了扇,将行到近处的葛容钦又打量了一番:“我便是这里的里正,钱炳。”
  郑必武一面将馒头递给葛容钦,一面惊道:“怎么你一个乡官,还要亲自做农活?”
  钱炳扫视周遭一圈,反问:“我不做,让谁来给我做?”
  葛容钦挥挥手,郑必武自觉站到他身后,他说道:“里正,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钱炳坐下,继续拿起刚才咬了两口的馒头:“倒不一定能知道。”
  “无妨,若是不知道,当我没问过就是。”葛容钦低头小块揪着馒头,放进嘴里,唾液瞬间浸透了碎块,唇齿间慢慢逸出一股甜味来,“数月前,玉成县来过一个工匠,二十五六的年纪,还带了个帮手的小孩儿,你可有印象?”
  钱炳:“你是说龚先生?”
  葛容钦一笑:“看来你知道他。”
  钱炳提起那人表情不以为然:“一个仗着有几分手艺的工匠,来过乌泽乡几次。明明一两日就能干完的活,他偏要四处闲逛,拖延个四五天。做工倒是少有比他好的,你若是要找他干活,恐怕得盯紧点儿。”
  “多谢劝告,我就不打扰了。”葛容钦捏着馒头越过田垄,回到小道上。
  郑必武三两口将馒头塞进嘴里,厚着脸皮多要了一个,紧随其后。
  喝了口水将馒头顺下去,郑必武听了钱炳刚才那些话,颇有感慨:“大人,我们这段日子走遍了玉成县周围村落,打听到的都是说那龚喜偷懒耍滑,拖延工期,手艺尚可但不堪大用,他当真会是那孔芑多的徒弟?”
  葛容钦停下脚步,望着眼前一片空旷之地,光秃秃的,草木稀疏。不远处一片山峦起伏,与玉成县四周景致大同小异。
  郑必武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满眼都是些黄砂石,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你说,他为什么会选择待在玉成县?”葛容钦眺望远处,手里有一下没一下揪着馒头往嘴里送。
  郑必武经过一番思量:“难不成,是因为古老将军在此?”
  葛容钦不置可否:“古将军在军中声名煊赫,却也仅此而已。自告老还乡后再无实权,有的只是那座象征最后脸面的将军第,徒有名声。可这里是玉成县,他便是最有威望之人。”
  若龚喜便是班贺,他选择向古将军示好,为的就是古将军在此地的庇佑,而又不用惧怕惹怒权贵。
  但,葛容钦并不认为这便是全部的理由。
  这段日子,他顺着龚喜的行踪走遍附近村子,得知龚喜总要在各处逡巡,延误工期是家常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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