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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事当长贺(290)

作者:耍花枪 时间:2024-10-17 10:44 标签:强强 年下 HE 群像 互宠 权谋

  班贺紧紧皱起眉头,他看见了一嘴的血泡,差一点就长到嘴角。
  而陆旋也终于看见了他胸前的血痕,睁圆的双目赤红,满是狠戾杀气。


第237章 自戮
  自京中听闻班贺死讯,陆旋无一日不煎熬,无一日不焦灼。唯有宁死不肯信未被证实的他人之言,支撑他日夜不休,千里奔赴。
  纵然身体疲惫不堪,精神在连日身心磋磨下逼近崩溃边缘,陆旋仍是撑着一口气挺到榆河镇。
  在昏暗道上遥遥望见那道身影,恍惚以为是错觉,直到渐近那身形愈发清晰,他才敢确信,不顾一切跃下马飞奔而来。
  确认那些传言荒唐无稽,陆旋庆幸的话来不及说出口,怒火在数日焦灼的催动之下燃尽仅剩的理智,脑中只剩下复仇,要将所有胆敢伤害恭卿的人赶尽杀绝。
  “是谁伤的你!”陆旋攥着班贺手腕的力道不自觉加重,一心沉浸在愤怒杀意中。
  所有折磨他的不安痛苦凝聚一处,喧嚣着借由杀戮宣泄。
  班贺察觉他似乎有些魔怔了,一手揽在他的后颈,用力地安抚:“言归,我没事,只是一点皮肉伤,我不是正好端端站在这里?真的,言归,我没事。”
  他额头与陆旋相抵,直直望着他的双眼,将自己的担忧毫无阻碍地传达过去。
  比起自身安危,他更担心陆旋过激,做出不理智的行为。
  “伤我的人受了比我更重的伤,还用等你来救?你忘了,我当年带着阿毛走南闯北,又岂会没有自保的能力?”班贺嗓音轻柔,却蕴着不容忽视的坚定力量。那双眼眸镇定,望之令人心安。
  似乎起了点作用,班贺问道:“言归,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陆旋眼中杀意渐渐褪去,显露出连日来的痛苦,与无处宣泄的茫然委屈:“京中传来你的死讯,我不信,我不敢信……”
  班贺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目光望向身后,心思几转,对陆旋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另寻方便之地,我再好好同你说明。”
  陆旋紧握他的手腕不肯放开,班贺强作从容,唤了声背过身去蹲在地上摸石头的袁志:“袁志,我们先随陆将军进城休整。”
  忽然被叫到名字,袁志整个从地上弹起,不敢直视那两位上级,仰头闭着眼:“是!”
  在城内找了家客栈住下,袁志忙活备齐陆旋要的东西,自个儿乖觉回了房。
  班贺与陆旋独处一室也不是一回两回,这回格外心虚。陆旋要了热水,试了水温合适,冷着一张脸,让班贺褪下上衣。
  班贺默默脱去衣衫,余光观察陆旋的脸色,心里并未将这当一回事,见他这副小题大做的模样还有些哭笑不得。
  但想起过往,见到陆旋受伤他也嘴上不饶人,这回算是因果循环罢了。
  胸前三道伤不算深,班贺预先穿上的软甲防御了大部分伤害,他能只受这点轻伤,还是那位张将军手下留情了。
  陆旋冷着的脸在见到伤口后再也维持不住,眉头深深皱起,一脸苦大仇深,用温水沾湿的布巾擦拭伤口的力道轻柔得像拈起一块豆腐。
  房内气氛太过古怪,班贺有些不自在,率先开了口。
  “你先前说的,我的‘死讯’是怎么回事?”
  陆旋动作一顿,说道:“榆河镇官府向上级汇报,工部侍郎遇到山贼,不知所踪,数日后,于山中发现不可辨明身份的无名尸……无名尸身边有一份官文,被随行工匠证实,为工部侍郎所有。”
  班贺低声道:“难怪一直找不到那份官文,原来是用在了这处。”
  陆旋强忍情绪,给他上了药,将衣服披回他的肩头,才问道:“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榆河镇发生了什么?”
  “就是你听到的那样,我在路上遇到了山贼。不过,榆河防营的张将军带人救了我们。”班贺语气沉重,丝毫获救的喜悦之情都不含。
  陆旋的话恰恰证明了,张宽柳的确是对他起过杀心的。
  到达榆河镇后,班贺沉心工事,一直往返于防营与军器局之间,途中有张宽柳派遣的下属跟着,完全没有机会独自去到别处。
  原是因为不愿多与官府打交道,能省一事则省一事,没想到竟成了生出流言的机会。
  张宽柳打的主意昭然若揭。他不想贸然杀了朝廷命官,怕引来更大的麻烦,因此与山贼串谋,半路拦截,将班贺这位朝廷钦派的工部侍郎带去军营,以搭救者的名义获取信任,将他控制在手里,借以探明深浅。
  此后,张宽柳做了两手准备,一边派人跟在班贺身边,让军器局大使李友喜配合,若是来了个糊涂蛋,能糊弄过去,安然送走,便是皆大欢喜。
  若班贺表现出任何生疑要深究的态度,张宽柳必定会杀他灭口。
  扣在他手中的公文与那具无名男尸,是用来模糊外界视线。
  工部侍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官府势必要加大搜索力度,防营的人手也会被调动,动静闹大班贺势必起疑。因此,需要抛出一枚烟雾弹。
  若班贺被应付过去,工部侍郎安然现身回京复命,那尸首便是一桩乌龙,不过是个同样被山贼截杀的倒霉蛋。
  若应付不过去,那男尸便真成了班贺的尸身,而真正的工部侍郎就此人间蒸发。
  灭了工部侍郎的口,本地防营的张将军还能坦然受朝廷的命令,剿灭山贼,居头等功。
  班贺苦笑一声:“他如此铤而走险,是我来得不是时候。”
  当下袁志发现那艘运火器的船,是张宽柳交付的货物,班贺这时候来榆河镇,正撞上倒卖的火器要被运走,张宽柳才不得不多此一举。
  但,他终究还是下不了这个手,班贺才有机会站在这里。
  陆旋默不作声,拧着手中布巾。心中不定,力道也没个把握,寂静的屋内传来一声布帛裂响,那块布巾被他生生拧破,他狠狠将布巾扔回盆中。
  “我请命带兵,将这些乱臣贼子捉拿治罪,一个都不会放过。”
  不管是山贼,还是防营里那些披着朝廷官兵皮的匪!
  “不用劳烦你了。”班贺面色黯然,“事情由上位者决定,那些士兵别无选择。而罪魁祸首,想必已做出决断,无需劳你动手。”
  陆旋回头看向他,眼中不甘:“我不能什么都不做!”
  “你不是,已经赶到了这里,与我作伴吗?”班贺望向他,目光柔和,微微一笑,展开双臂。
  陆旋上前,与他相拥,顾忌身前伤口不能完全相依,勃勃心跳从彼此碰触的地方传来,印证着此刻两人生动鲜活。
  陆旋闭眼靠在班贺肩上:“若你真出事了,与这件事有关的人,一个都活不了。”
  班贺没有应声,只是将他搂得更紧。
  目光瞥向闭合的窗,隔着窗望向看不见的远方。
  良久,一声叹息。
  榆河镇防营内,张宽柳喘着粗气,撑了把座椅站起身,不悦地看着泣不成声的义子,粗声粗气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哭什么,我难道是这样教你的吗?”
  曾阿贵半边脸颊被袁志打得肿起,此刻涕泗横流,一张称得上端正的面孔,实在难看。
  他本是张宽柳手下一名副将之子,六七岁时没了爹娘,被张宽柳收做义子,抚养长大,生平最敬佩的便是张宽柳。
  无论张宽柳做什么,在他看来都是对的,更何况张宽柳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营中兄弟。
  身负朝廷之命前来的班贺,在他眼中,俨然成了破坏这一切的极恶之人。
  张宽柳手里握着缺了口的刀,左手轻轻抹了把,霎时留下一道血线,自嘲笑笑:“还以为是个不值一提的工匠,没想到,是我输给了他。”
  曾阿贵着急得不行:“义父,我们不能放他们走!你为什么不让兄弟们杀了他们?”
  张宽柳哼了声:“杀了他们也没用,被发现的那一刻,我就注定败了。”
  班贺那个随从曾潜入过这里,想要窃取证据,张宽柳虽然发现了他,过招时却发现那人功夫不低,下手果决狠辣,不似寻常人,手上少不了沾几条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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