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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事当长贺(224)

作者:耍花枪 时间:2024-10-17 10:44 标签:强强 年下 HE 群像 互宠 权谋

  “早在陆将军到达邰州之初,便将军营员额核实清楚,送入京城,多年来吃空饷累计近百万两,白纸黑字。一直不曾泄露消息,只因朕想看看,还能查出什么来。”
  皇帝声音冷酷,带了些怒意:“朕对有功将士从不吝啬,发赏银百余万,荷戈军士半点未沾,文武官员私囊半满。邰州文武官员勾结,克扣、延发军饷,朕闻之痛恨!尤恐多耗费国库银两,而动用内帑,令各衙门候发帑银,地方官员阳奉阴违,竟到不了将士手中!”
  方才还慷慨陈词的御史霎时没了声音,朝堂上只有皇帝的声音回荡。
  “现在陆将军查明,奏疏都在朕这里。你们双方各执一词,彼此指责,谁冤枉好人颠倒黑白,这件案子朕一定彻查到底,绝不姑息。即刻命人将邰州知州周衷押解入京,着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三法司共同审理。退朝!”
  皇帝下了令,拂袖而去。
  朝中大臣面面相觑,小声交谈起来,渐渐声音越来越大,嘈杂纷乱。
  站在其中的班贺作壁上观,与从风暴中脱身的工部尚书俞燔一同,置身事外。
  候补知州文义友那封信件公布后,吏科给事中范震昱的弹劾奏疏也接踵而来。
  他要弹劾的是吏部侍郎李倓。
  身为身负遴选官员重任的吏部大员,竟然识人不清,举荐周衷那样贪赃枉法的奸佞墨吏,德不配位,应当追责,以连坐处。
  随着范震昱的下场,场面变得更为混乱。
  御史与科道官本就以监督官员作风、品行、以及公务上的纰漏,翻旧帐,揪小辫,政见不合互相指责,不是稀罕事。
  现在不只是陆旋与周衷要被调查,吏部侍郎也被拖下了水。燕西杰一面弹劾陆旋,一面和范震昱吵,忙得不可开交。
  文官嘴皮子众所周知,吵起来皇帝的呵斥都止不住,连着两次听不下去半途离席,留他们自己吵去。
  对比之下,班贺就显得格外优哉游哉,还有闲情逸致去为顾拂庆生。
  从库房里翻出那尊娄冠送来的鎏金佛像,替人庆生不好空着手去。
  收到班贺的礼,还是如此贵重的金器,顾拂连声道稀奇。双手捧着那尊小金像,左右端详:“不错,这手艺精湛,一看便知是瑞福金铺打的。”
  班贺在桌上那堆礼品里略微一扫,笑着道:“得了吧,你这儿分明有尊更好的。”
  桌上还有一尊金佛,半掩在盒里,难掩其珍,金光从半开的口里似流泻而出。
  不过一介七品小小五官保章正,却在生辰时收到了大小官员送上的礼品,桌上堆不下摆到了地上,蔚为壮观。
  班贺在礼单上见到一个名字,太后堂兄,承袭国公爵位的华明辉。
  还有另一位华姓之人,当今太后亲弟弟,国舅华明德,边上正放着那份礼帖。
  想起在宫中对自己不假辞色的华明德,这份礼帖所书近乎讨好的祝贺之语,班贺不免有些好笑。
  顾拂见他看着那份礼帖笑,也凑上来,目露了然:“这位国舅爷,官不大,送的礼可非同一般。次次都是大手笔,比起那位国公毫不逊色。”
  班贺偏头看去,顾拂指尖敲在锦盒上,面上情绪莫测:“他年年都要找我卜算,从来都只算一件事。”
  卜算的无非是所求的,班贺对他人所求并无好奇心,并不追问。顾拂心怀有怨,不将班贺当外人:“这还是我那位缺德师父留下的祸根。”
  当年顾拂跟随师父入京,在街边摆摊算卦,守株待兔。
  华家老夫人马车途经,那道士便当街将其拦下,三言两语间点破国公夫人身份,说出她正为家中子嗣单薄发愁,引得国公夫人下车相见。
  道人声称国公府有风水困局,自有破局之法,能使府中人丁兴盛。国公夫人惊以为天人也,将道人请回家中以礼相待。
  于时华明德知晓国公府上来了这么一位道人,私下将道人请到他的院里,奉上重金请道人为他两个女儿看相算命。
  重金在前,道人也不推拒,道:“两位小姐八字可否给在下一瞧?”
  华明德连忙将早已准备好的八字取出,双手呈上。
  那道人看过八字,闭眼抬手一掐,张口就来:“贵府小姐贵不可言,是天生凤命——”
  顾拂模仿着师父的姿态腔调,面上却隐隐透出不屑来。
  八、九年前的事了,师父早已作古成泥,这番不着边际的话还被人惦记着。
  班贺却是为话中内容一愣,天生凤命?
  华明德想让女儿做皇后?


第188章 博弈
  这事听着像是痴人说梦,后位岂是寻常物件?
  可细想来,又并非绝无可能。
  毕竟后位多年空置,那便意味着谁都有机会,为何不能是华明德的女儿?
  况且宫中还有一位做太后的姑姑,甚至于他的女儿比寻常人家有更大的机会。
  如此一来,班贺不得不对前些日子的纷争产生某些联想。鼓动朝臣催促皇帝立后之人,会不会就是这位国舅爷?
  班贺向来对卜算不置一词,听起来华明德执念颇深,着实是个麻烦。
  “那你如何应对?”他语气迟疑。
  顾拂双手一摊:“立后之事,太后都拿皇帝没办法,我能说出什么子丑寅卯?”他双手合十在胸前,“只能是,时机未到,天机不可泄露,无量寿福。”
  他笑眯眯地说出无赖似的托词,毫不脸红。
  班贺不信卜卦命理,他面对班贺便也不摆高人的架子,似要坐实了招摇撞骗的歪名,样子都不屑于装。不出所料,班贺只是不在意地笑笑。
  也就只能在班贺面前如此了,他人面前不能半分松懈。
  别看此刻受人追捧一派风光,身上可担着大大小小的祈望,难以估算的分量。
  垫着平步青云,塌下粉身碎骨。
  顾拂半边眉梢扬起,忽然低声道:“我若说他女儿真有当皇后的命,你信吗?”
  班贺注视他,思索片刻,认真回答这个问题:“我不会全盘否认。无关是否出自你口,而是在于那个人。他对此事执着疯魔,那便会想尽办法达成目的。只要他不曾放弃,不到最后一刻,无人能断言。”
  “甚是有理。”顾拂话锋一转,“恭卿可有这般渴望达成的目的?”
  班贺落落大方:“有啊。我期望海晏河清,百姓安居乐业,路无饿殍,老有所养,幼有所教,天下大同。”
  “行了行了,这些大而空的话就别说了。没有人能真正无所求,从不袒露心声的人,反而所求更不能为人道。”顾拂唇畔挂着抹浅笑,愈发显得他的好相貌脱俗出尘。
  却未能维持多久,下一刻他便像是迟迟没有得到想要的玩意儿,孩童般嘴翘得能挂油壶:“我实在想见到,你坦诚自身欲望的那天。”
  班贺像模似样地打了个稽首:“毕竟几人真得鹿,不知终日梦为鱼。顾道长非要这样想,在下就只能将道长的话还给道长——时机未到,天机不可泄露。”
  “哈哈哈哈,你真是个妙人!”顾拂双颊染上兴奋的粉色,起身翻找出一坛酒来,“今日非要和你好好喝几杯才好,不醉不归!”
  两人没喝几杯,又有达官显贵上门拜访,顾拂分身乏术,无奈看向班贺。
  本就不想引人注目,知道必定不方便,班贺专挑着避开饭点的时候来的。眼看这酒是喝不成了,班贺塞了两块点心填肚子,爽快拱手作别,在道童易凡的带领下从后门离开。
  他结交的朋友不多,平日能往来的也就这么几位了,亲自来一趟以表重视,小坐一会儿,心意到了便可。
  官署里暂时没有紧着要处理的公务,心里记挂着朝堂上的骂战,也没心思做别的,回去只能坐着等消息。
  倒不是担心结果,陆旋应当顶得住,但那过程想必相当难捱。
  你以为只是惩治一个地方墨吏,实际上,动摇的是一群士大夫的利益。
  自皇帝登基以来,权力收拢于掌心,不受他人制约,却也不能随心所欲,轻易处置一个有着庞大根基的吏部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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