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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道者(159)

作者:鄙人上官铁蛋 时间:2024-12-23 09:05 标签:惊悚 虐恋 玄幻 民国 民俗

  吴绪涎被这人忽然撒了手,如同把玩足够到失了兴趣的玩意一样,只见这人终于敛了笑,以一副阴沉的嘴脸朝着肖苇缓步挪去,这是吴绪涎为数不多见到肖苇慌乱的样子,上一回,还是两日前看到自己赤条着身子跑回他住下的小居楼里
  没等肖苇开口,他脸上就先迎来了几道耳光挥过的红痕,还没等人从这突如其来的一袭中站稳,这就又被那枯皮裹骨的手拽住了领口,肖苇身量刚及这男人胸口,瞧不出来这么副将死之人般的身子竟有如此力气,吴绪涎低眼瞥了瞥那双只有鞋尖一丁点还尚未离地的洋皮鞋,颤颤地咽下口唾沫却不敢上前劝说
  “当着宗主的面你叫我什么?你再盼我死快点也该想想自己有没有能耐去和那七家对峙啊!”肖苇满口道歉,可这男人不依不饶地就这么拽着他两脚 悬空地又是左右各一计响亮后才罢手,吴绪涎赶忙过去搀扶一把,却被肖苇狠狠推开
  “关你什么事!”吴绪涎不知所措,而就在此时那两只干尸一般的手阴森地游上了他肩头,让他不敢动弹半分
  “怎就不关他的事了?你不是说他是来求宗主庇佑的么,宗主也没赶人啊”肖苇抿唇捂脸地垂下头去,吴绪涎却一头雾水,到底谁是宗主,而为何肖苇管此人叫宗主反而让他恼羞成怒呢?
  肩上的两手忽然发力将他推到了那层叠着法器贡品的坛前,吴绪涎不敢去看那红眼的鬼尊,只好将眼睛往那些供盘灯台之上胡乱瞧瞧,生肉、浓酒、牲畜五脏甚至还有些人的四肢,这些都是阴坛再寻常不过的,可他也真的就是寥寥几眼,后膝处便被一股力道猝不及防地踹来,吴绪涎当即跪倒在了坛前,还险些打翻了面前一盘皮质细腻的白肉
  “跪好了,抬头,宗主可最不喜欢把他当个鬼东西的人!”吴绪涎肩头一耸,迟疑了片刻才颤颤地将脖子伸直,他与那青黑身子红眼血口的鬼尊当真是平视一线地对着了,片刻之后不知为何脱口而出喊了声“宗主”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这屋中又狂风骤起,他后颈虽说被风灌得浑身发凉却也不敢挪开半步,辨不清这风中渗人的嬉笑来自哪个方位,只是觉得这笑声靠自己越来越近,最终在到了耳旁那一瞬他又没能忍住惊慌叫出一声,因为他看到了那双涂抹得粗糙的血色眼睛之中竟浮出了自己的模样,一缕从这鬼尊身上冒出的黑烟便窜入了他那张惊叫未合的嘴,吴绪涎感到一股彻骨的寒凉从口舌蔓延到了浑身,随后又化作足以让人骨肉融化的烫热,两重痛苦齐上身没多久他便天旋地转地不稳了身子
  “痛过了就试着吐纳聚气,然后,朝我发一功试试”这男人在他就要一脸扑进一盘新鲜带血的脏器时也拽起了他的后领,自己身高与他相差并不多,也比他壮实不少,可这人依旧手下轻巧地将他拖拽地离开了法坛前,弃物一般地抛在了一条裹着幽冥众生图的梁柱下
  “多谢大先生”肖苇揉搓着自己火辣的面颊颔首,怎料这人对他还是不满,从肖苇的裤头下手将人拉扯到自己面前,眉头微颤地从牙缝里挤出
  “叫我什么?”肖苇瞳仁一缩,这人重复了一遍,他垂头惊恐的样子让吴绪涎很是不解,钻心刺骨的疼痛从腹中开始开枝散叶到了周身,肖苇从唇间碎磨出了一声,可是两耳已经嗡鸣的他听不清这是两个怎样的字
  只见这裹着法袍的枯骨又将手伸向了肖苇的领口,吴绪涎眼里所见在这里霎时蒙了黑,他用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的嗓音吼叫出一声,那在身内而起的疼痛化作了刮骨的利刀与食肉噬血的虫子让他生不如死,想要伸手给自己封穴止痛,却被一道飞来的符纸打下了手
  “这点都忍耐不得,还指望你替鬼王宗干点什么大事呢?!吞了这个,算赏你的”
  语调很是轻蔑,他不知为何只有这个男人的话没有受自己头疼嗡鸣的影响听得字字清晰,一个两眼发黑的人就这样将手中不知为何的纸张塞到了口中,强忍着喉间万针千刺的痛咽了下去,虽说那痛楚没减了太多去,却让他的头脑清醒了不少,眼中由全然的混沌拨出了一丝灰蓝的光,先是看到了这男人的袍摆与两只散落在地的洋皮鞋,往上游走,只见一个不算高挑的赤条身子之上满是新旧红黑的血印,双脚离地地被那法袍男人箍住腰间提起
  吴绪涎有些不信自己的眼睛,缓和了片刻之后又再度睁开,怎料此时的一幕更让他难以置信,赤条着身子的肖苇调转了方向直面自己,他垂头而下,任由那除去法袍在身之外,内里也一干二净的,坑洼不整的另一副身子在腰间玩弄,吴绪涎的瞳仁之中映出两人的起伏与肖苇微弱的喉音扎入耳中,他感到一阵翻腾从本就难受至极的脾胃中涌上喉间,虽说自己也是个尝过男人是何等滋味的不正之徒,但在这等血腥腐肉,恶鬼神明聚了一处的肮脏阴暗里,他只有头脑痛麻,作呕不行的难受
  那主导着荒唐的男人瞥见了他的神情之后颇为满意,这就一把将不愿抬头的腰间人拽发提起,肖苇满面旖旎羞耻地瞧着吴绪涎,而他身后传出了嘶哑如鬼的笑声……
  西关十八甫的新楼洋房里来了一户古怪的住客,这是近一月一来附近“淘金客”与随亲眷到了南洋而在这条小巧别致的洋楼小馆里住着的街坊邻里们时常会互相嘴碎几句的闲事,原本洋楼临街的铺头是一个在美利坚携着洋衣料回来开铺的裁缝,可自打这位有几分容貌的男人与几个新派秀才和富家女眷有了苟且之后便被人砸店烧楼成了冤死鬼后这楼便荒了,虽说这裁缝的原配妻子拿出了不少响片票子去修葺一番,却因为自家事情丢人得广州城中人尽皆知而没骗上一个买家,只好自认倒霉地提着箱子牵着孩子,不再风光地又上了去美利坚的轮船
  这楼里来往的人绝非善类,烟馆里烧烟的小童,花楼里穿红戴绿的倌人,还有那装着四轮的“黑棺材”里下来的一群高大的窄袖立领,打手模样的男人,譬如今日就是烟馆送烟与那些打手前后而来的,这楼里总是闭门关窗,即便是这半条街里消息最灵的蓝太太,也唯独不灵在了这户!
  房门被从外而开,古应龙已经习惯了这种被人三天两头闯进来的日子,懒散一瞟那些黑压压一片的人,继续陶醉在烟枪的神仙滋味里
  “古先生,肖先生让您今晚的船往丰州去”这为首的人鼻梁之上横了一条陈年的旧疤,也是古应龙唯一能叫出名字的一个,这就从榻上撑起了自己这身懒骨头,朝着人脸上吐了个烟圈
  “姚远,你不是跟胡先生去庐州了么?怎的这刚回来又要领着我跑了?”姚远被他这一口烟熏得很是恼火,但脸面上却还是棺材板一样的紧绷,只是淡淡答回
  “胡先生折了,今日起我带着这几个兄弟替您办事”古应龙手中剔烟枪的铁签子滑到了榻上的软垫,他有些僵硬地拾回,心里泛起一阵酸楚却依旧一副无赖嘴脸去问
  “那让我去丰州是为了什么?”姚远从裤袋里掏出一封折叠整齐的小笺
  “丰州新任的省副主席是盛京原本的交通部部长,这位本是天顺堂柳家干亲堂口的大香客,肖先生希望您去会会同乡。”古应龙点头,姚远交代完了何时出发之后就朝身后站了许久的人发令,绕过了古应龙的烟榻去了胡三洋的房间,两刻钟之后便人人手里不闲地将他的东西要往外搬去给肖苇过目
  “对了,肖先生交代,胡先生的钱箱您留个念想”而后便是屋子终于清净,只留了古应龙一人呆滞地瞧着刚刚被关得干脆的那扇门
  他自己斟满一酒杯,待得喉间辛辣散去之后又再度满上,却在快要触到唇边时胶住了,再有动作,便是手腕一斜,将这好酒祭了天地
  “你呀,好歹还是个能和我说说话的”他看着对座的椅子笑着自言
  胡三洋上了往庐州大舫的前一日,他们同住的这洋楼里比今日更是乌烟瘴气,姚远领人开门便被浓重的烟味呛得又咳又泪,往里走进,女人的嬉笑与男人的污言秽语夹杂在这烟云缭绕之中,黑檀的烟榻两旁懒散地两人正在被三四衣扣松散,神情暧昧的倌人揉肩捶腿,女人们被烟熏昏了头脑,瞧见一群冷脸而来的高个男人没有半分惧怕,反而集体哄笑起来,还将散在地上的胸兜拾起,朝着姚远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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