阉臣当道(22)
只是这一次童正初也格外耐得住性子,童怜不开口他便只是用自己的手在童怜身上摸索着,又时不时用指甲抠动童怜的后背,将原本已经结痂即将长好的伤口重新挖开。
痂块掉落,鲜血止不住地往外涌。到后来眼前模糊的时候童怜都有些分不清,自己现下不断颤抖的身体,究竟是因为疼的还是因为冷的。
“怜怜需要义父帮你么?”就在童怜神智不怎么清醒的时候,童正初再次开口询问。
视线已经模糊了的童怜隐约听见自己说了什么,却并不知道话中的内容。不过当他说完之后,童怜清晰地听见童正初笑了,随后传来的便是两声熟悉的咔嗒声——那是手铐被铐上时发出的声音。
随后他身前仅存的热量离开,他似乎能感觉到有块沾了水的帕子被附在自己脸上,与此同时,突然有人抓住了他的头发,让他的头向后仰,稳稳当当地托住了那块沾了水的帕子。
童怜只觉得呼吸越发困难,眼前一片花白,原本感官就被麻痹了的躯体,这下连抖动的频率都少了不少。
他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抓着他头发的那人终于“大发慈悲”地放过了他,松开了他的头发。
童怜下意识抬头,那块帕子也因为重力原因掉在了地上。正当他松了口气的功夫,腰间就被一个略尖的物体抵住,随着力度的加大那里头的刀片也刺穿了他的皮肤,而后缓缓向上……
因为腰间的刺痛,童怜不自觉地瞪大双眼,张开了嘴但是却没有发出丝毫声响,此刻的他仿佛失去了言语的能力,只是童正初手中一个能对他的行为作出反应的傀儡娃娃。
不过童正初显然很满意童怜的反应,在完成自己的“杰作”之后,童正初后退了两步,将视线全部放在了童怜腰间的“图腾”之上。可这毕竟是他耗尽心思才想出的图案,若是只有自己欣赏可不就浪费了?
这么想着,童正初毫不怜惜地压下童怜的脑袋,尽可能的让他的头贴近腰腹的位置。只是童怜的双手本就被固定保持着高举的姿态,此时哪怕是童正初强迫他弯腰低头,可终究是有极限的。在童怜的脑袋与其腰腹莫约还有半臂的时候,哪怕是有童正初强迫,童怜也无法继续贴近了。
童正初不满地则声,随后便微微弯腰,贴近童怜的耳畔道:“怜怜这是前朝皇室的图腾,义父先下便将他赏给你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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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说完,童正初也不顾童怜的反应,抑或者说他也知自己不可能在童怜这儿得到什么回应了,于是便直接将童怜晾在墙边,像是恩赐般的往他身上披了件棉服,而自己则重新走回椅凳上,优哉游哉地斟了杯热茶慢饮。
待一杯茶饮尽,童正初朝着漆黑一片的梁木吩咐:“去取些炭火,莫要让孤的乖儿子冻着。”梁上暗卫听后也不现身,只是运起轻功踏云而去。
相较于童怜,季越这边自然是要好上不少的。
虽说身边没了童怜,但是皇后自然不可能让季越饿着,除了最开始将白日里的那句话和景帝复述了一遍以外,季越所做的事除了吃,便就只有似懂非懂地听着景帝和季桓之间的谈话了。
“越儿所言的确有几分道理。”在听完季越的话后,景帝停箸眉头紧锁,“只是匈奴又是怎么确定我们的储备定不如他们的?”其实景帝也是知道的,但是他却一边反问一边将视线转移到了季桓身上。季桓立刻会意开口:“在之前那次战役之中因为军中粮草并不充裕,儿臣便换了作战方式,或许是那时被匈奴猜到了?”
景帝听后却只是摇头:“不一定,匈奴与我南朝相斗数年,若只是此便轻易觉得是我南朝粮草不济,匈奴王未免也太过自大。”
季桓毕竟和匈奴一起不知道在战场上交锋了多少次,自然也知道匈奴王不是好糊弄的。只是另一个猜测实在有些匪夷所思,哪怕是季桓有一定把握却也不敢贸然开口,于是便只好小心翼翼地开口:“父皇的意思是……”
“为什么不可能是有人告诉他们了?”季越听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三两下将口中的食物咽了下去,忍不住开口,“如果是有人把事情告诉他们的话,那他们一定会相信的吧。就想如果木琼姑姑说母后找我过去,哪怕母后没说过,我也定然会相信的。”季越说着甚至点了点头,等把话说完朝着皇后一笑,“母后是吧。”
皇后微微笑道:“是。”
显然景帝也是这么想的。虽说事情严重但是看着聪慧的小儿子,景帝不由笑着点了点头,显然也是对季越方才的话十分满意。只是短暂的露出笑颜当做对季越方才所说之话的奖赏后,景帝很快就收起了笑意,扭头佯装不满道:“你身为兄长,就连幺弟都明白的道理你怎的还不知道?”
话虽是这么说的,但是景帝也不相信季桓是真的这么想的,只觉得季桓是心怀顾虑这才不敢直接明说。
季桓也懂景帝话语中的含义,立刻低头:“是,儿臣明白。”待说完这句话,季桓深吸一口气,这下终于恢复了平日里的状态,不再畏首畏尾。
见此景帝略微满意地点了点头:“能清楚国库情况的只有户部,苏安志现在户部能侍郎及以上的官员是哪几个?”
一直立于一旁的苏志安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才回:“回陛下目前是冯玉书、文松、衡文山三位大人。”
景帝听后略一点头,随后不禁皱起了眉。虽说大范围是能确定了,但是现在又应该用什么由头派人去查案?若是贸然让人去调查户部尚书以及两位侍郎,这不是直接打草惊蛇了么?
想了半晌,景帝依旧没有任何思绪,皇后叹了口气夹了一筷子菜放进景帝碗中:“这些陛下不若明日再做打算,先下不如先用膳吧。”
“这事的确急不得。”景帝也是叹了口气,“苏志安你觉得朕应当将此事交给谁来办?”
一旁的苏志安也没想到景帝竟然会突然问自己,一时间冷汗都要下来。只是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勉强笑道:“陛下这朝堂上的事儿,奴才怎么可能知道呢。”
“是么?”景帝反问。若是但从他此时的神情上,的确也没什么异样,方才的询问就好似只是他看见身旁有人所以随口一问罢了,可哪怕如此苏志安还是不禁冷汗直流丝毫不敢松懈。
只是在景帝吃完自己碗中的菜,再转头发现苏志安还是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时,像是忍不住笑了:“朕只是随口一问,你不必太放在心上。”
“老奴……是老奴思虑过甚。”虽说不知景帝所言到底有几分真,但是他毕竟这么说了,哪怕苏志安不信现在也只能信。
景帝见状摇了摇头不过也没说什么,只是挥手将苏志安和木琼都遣了出去,随后才缓缓开口:“子晋,匈奴世子那边你且先和沈榭之一并盯着,调查的事情我便交给你了。你毕竟是皇子,也不可能一直在塞外吃沙子,此番对外便说是朕决定将你调回来掌管兵部,实则……”
景帝并没有把话说完,但是他话中的意思却是没有一个人不知的。
季桓听后点头:“是,儿臣领旨。”
见季桓愿意接下这差事,景帝满意地点头随后又道:“朕明日会替你选好副手,届时你们二人一并去查。朕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胆敢做出如此叛国之举!”
“孩儿……自然不敌义父。”童怜穿着粗气,嘴角微微勾起。此刻的他虽说狼狈,但是却因为那一双眸子,那副临危不乱的模样,显得格外耀眼。
童正初的眼中满是病态的欣赏,他神色癫狂直接伸手掐住了童怜的脖颈:“是么?那怜怜不如说说,孤都做了些什么?”
此时整座宫殿除了他们二人便只剩下童正初的影卫死士了,于是童正初自然不会隐瞒自己的自称,以及……他对童怜过分的占有以及摧毁欲。
“义父……当真觉得……自己可……可以高枕无忧?”因为呼吸不畅,童怜说得很慢几乎每一个字都是他的奋力而为,只是即使如此他却依旧是笑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