阉臣当道(239)

　　小宫女则说：“陛下每日都会来坤宁宫，若是大人等他来时自己同陛下说，想来陛下会更开心些。”
　　童怜没有说话，只是让她去将早膳都端上来。
　　这边坤宁宫的早膳才都备好呈上，另一边季越却也是来了。除去朝服，童怜极少数穿现在这样颜色较深的衣裳，哪怕季越在脑中思考幻想了无数次，当他真的瞧见这身衣衫穿在童怜身上时，季越还是不禁愣了片刻。
　　季越说：“怜怜穿这身衣衫真好看，我就知你是适合这套衣服的。”
　　听着季越语气中若有似无、邀功一般的意味，童怜却只是起身行礼道：“微臣多谢陛下赏赐。”
　　季越依旧不满于童怜过分疏离的态度，但却也学会了怎么与这样的童怜相处，他无视了童怜说话的语气态度，只道：“不知掌印可否愿意让下人帮朕添副碗筷？”
　　“去给陛下再加副碗筷吧。”童怜没直接回答，只是对着一边的小宫女说。
　　与童怜一起吃完饭，季越心情立刻好了不少，即使自己提出与童怜同坐一辆马车被拒绝后，心情也没有任何失落。
　　在看见童怜来时，凌白刚准备上前与他去打招呼，只是他才走了两步，就看见了从另一辆马车上走下来的季越。几乎是在那一瞬间，凌白的脚步就停了，带着些许不自然地回头干咳了两声，假装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一般。
　　童怜自然也看见了凌白这过于异常的反应，他瞥了眼身后的季越，在看见后者朝自己笑了一下后，心中更是烦闷，干脆直接白了他一眼，转而走向凌白。
　　确定了季越并没有跟来，凌白稍松了口气，问：“没想到童大人竟是和陛下一起来的。”
　　说完，他整个人一愣，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像是说了句废话。两人都是从皇宫而来，一起过来多正常啊。
　　但童怜却是丝毫没发现凌白后面想的那些事儿，只是摇了摇头，将话题一转开口说：“冯咏思似乎还没有找到，今日估计不会太顺利。”
　　凌白点头：“不过陛下和你一起来了，如巴尔特应当也不敢太过放肆。”
　　童怜却没凌白那么乐观，只是摇头：“再看吧。”
　　眼见着时间差不多到了，两人也没再继续聊下去。童怜看了眼远处的季越，即使两人都未曾开口，但在季越和自己点头的瞬间，也大致猜出对方的想法。童怜收回视线，与凌白说：“我们走吧。”
　　闻言，凌白近乎是下意识看了眼季越，只是原本还在不远处站着的季越，此刻却已经回了马车。
　　他还有些茫然，但是看着童怜的表情，内心却是突然平静了下来，和童怜一起进了屋。
　　屋内匈奴人已经在他们的位置坐定，瞧见消失许久的童怜终于露面，如巴尔特不禁笑道：“童掌印许久不见，不知掌印最近都在忙些什么，一连十几天竟是连面都不曾露过。”
　　“劳匈奴王惦念了。”童怜假装没听见如巴尔特说的后半句话，只是绕过他们在主位上坐下，“既然先前凌大人与你们已经商谈地差不多了，本官今日便是来签署契约的。”
　　如巴尔特按下了那日松握着笔的那只手，一双鹰眼死死盯着童怜：“在贵国签署契约之前，本王再问一句掌印大人是否会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在契约签署之后随我们回匈奴？”
　　“如果匈奴王信守承诺的话，那自然。”童怜点头道。
　　得到了童怜肯定的答案，如巴尔特心中悬着的大石落下一半：“童大人爽快！”
　　只是等那日松将契约签署完毕，将那张纸推到童怜面前时，童怜却是丝毫未动，像是在等着什么一样。突然的如巴尔特的眼皮不禁跳了跳，他开口质问道：“贵国为何不签，是在刻意羞辱我匈奴么！”
　　童怜面上不见怒色，只是笑着说：“在那之前，或许匈奴王应当同我们解释解释，为何会与我朝官员私下联系。”
　　说着，凌白立刻会意，将先前季越交予他的、冯程轩与如巴尔特所写的书信全部拿了出来：“匈奴王且瞧瞧，这是不是你所写的。”
　　作者有话说：
　　有个fork和cake的脑洞，感觉好香好香，但是似乎不能写qwq
　　求助：表妹突然开始赛博木鱼了怎么办？她拿的是我的手机


第208章 反转
　　如巴尔特也知道凌白说的是什么，只是同样的他自然不可能承认。他装模作样地拿起那些纸张看了两眼，只是越看眉头锁得越紧，最后如巴尔特直接将那些信封甩在桌案上，怒道：“一派胡言！”
　　他深吸了口气，像是为了压抑自己的怒火似的，扭头对着童怜说：“童掌印，如果你们南朝一开始就不打算让你跟我们离开，那又何必假意应下，而后又浪费我们双方的时间？”
　　“匈奴王的南朝语说得很好。”童怜直接略去了如巴尔特的问题，开口说。
　　如巴尔特的眉头依旧紧锁着，他有些分不清童怜这么说的用意。他还在心中盘算着，如何继续控诉南朝这段时间的行为，紧接着便听见童怜继续说：“匈奴也有你们自己的中郎将，又何须让一个世子、一个王去委屈自己学习南朝语？”
　　“这有什么问题么？”如巴尔特不满地反问。
　　“没有。”童怜笑着说，只是不等如巴尔特开口，他就把自己先前未说完的那半句话接上，“只是，如果匈奴王是为了与我们的官员互通情报，那样学习南朝语、甚至学写南朝字，也算是情理之中了。”
　　说到这儿，如巴尔特也大致明白了童怜这么说的用意，他反问：“童掌印又有什么证据？就凭那几封甚至不一定出自本王之手的信件么？若是真的有那么一个人，为何掌印不直接将那位大人带来，直接让他与我对质？”
　　童怜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只是继续问：“若是没有那么一个人，匈奴王又是如何知晓我在南朝的处境的？”
　　正如如巴尔特先前所说的那样，他笃定于童怜手中除去那些信件别无其他证据，是以当初与童怜交谈时也并未刻意隐瞒自己知晓的消息，当然现在的他依旧如此笃定。
　　他冷哼了一声，瞥了眼此刻紧闭着的屋门，开口道：“本王还以为童掌印要说什么呢。掌印大人的处境，在南朝有几人会不知晓？权势滔天、甚至连你们现在的王都是你一手带出，哪怕是我在他现在的位置上，恐怕也会有些不必要的担心。”
　　闻言，童怜也不禁笑了。他摇了摇头，说：“既然匈奴王也这么说了，我又如何能保证，在我去了匈奴后，你又如何能保证我不会再次陷入这般境地困境？”
　　见童怜松口，如巴尔特下意识地便觉得，童怜这是要点头同意了，于是趁热打铁道：“童大人可放心，本王不比南朝王最是爱惜人才的。”
　　听着如巴尔特这故意将这话说给童怜听的模样，凌白嗤笑道：“童大人还是要深思熟虑过才是，无论匈奴王现在怎么说，都不过只是泛泛之谈，这之后的事儿又有谁会知道呢。”
　　如巴尔特也不生气，甚至点头应道：“是，若是掌印担心今后在匈奴的生活，不如我们在谈和契约签订前，再签署一份条例，约法三章。”
　　“如此倒是的确没了后顾之忧，只是……”瞧见如巴尔特的诚意，童怜不禁点头，可说完却是不由话锋一转，笑着反问道，“匈奴王是不是有些太自以为是了些？先前关于你勾结我朝官员的事儿都还没调查清楚，紧接着便打算拉拢本官了？”
　　童怜说完从主位上站了起来，他走到凌白身边寻了个空位坐下，开口道：“既然是谈和，匈奴王来了若是我们陛下不来，岂不是太过失礼了？”
　　几乎是在童怜说完这句话的那一刻，如巴尔特的眉间骤然跳了跳，像是有什么不好的的预感即将成真一般。像是为了应征他的想法似的，下一瞬原本紧闭着的房门就被打开了，身着一身玄色衣袍的季越便从屋外走了进来，坐在童怜先前坐的主位之上。
　　季越像是瞧不见如巴尔特黑成锅底一般的脸色，言笑晏晏道：“匈奴王许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