阉臣当道(29)
季越见状,缓缓挪到季桓身后,自以为没人知晓地朝着童怜挤眉弄眼,这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只是此时的童怜却是弯着腰的,能看见季越百般“提醒”的,除了皇后恐怕也只有皇后身边的木琼了。
木琼看着季越的小动作,不禁用袖口遮住了自己微微勾起的嘴角。
童怜道:“回皇后娘娘,先前您布置的诗句小殿下已经能囫囵吞枣地读下来了,只是奴才学识实在有限殿下的好些问题,奴才自己也都一知半解,是万不敢胡乱解答的。”
皇后自然也知道童怜这么说是在为季越开脱,她斜着眼瞥了眼躲在季桓身后的季越,而后冷冷道:“那照你所说,有问题的应当是你,而不是季越是么?”
“是。”
得到答案,皇后一挥衣袖下令道:“好,那木琼你替本宫跑趟腿。就同陛下去说童怜教不了季越,麻烦陛下替越儿择一位能读得懂诗句大意的良师。”
木琼听后,唯一行礼:“是,奴婢这就去。”
带木琼离开,皇后重新将视线放在了童怜身上,开口道:“既然你教不了七殿下,那明日起你便回童公公那儿去吧,明日起让林祥来服侍越儿。”
季越这下是真的被吓到了。他不明白,分明是自己不肯用功怎么罚的全是童怜。
眼见着童怜就要行礼应下,季越这下也不在季桓身后躲着了,直接跑上去趴在了皇后的大腿上开始撒娇:“母后不是怜怜的错,是我。是我不肯用功念书。”
皇后垂下眼眸,只看了一眼季越便重新抬头看着童怜:“童怜你对本宫的命令可有疑虑不满?”
“并无。”说完童怜便撩开衣袍一角跪地道,“奴才童怜遵从皇后娘娘懿旨。谢皇后娘娘恩。”
见童怜谢恩,季越也知自己撒娇不管用,跑到童怜身边跪下:“母后是越儿的错,你不要责罚怜怜。”季越说完,皇后并无任何反应,于是季越便将求助似的目光投向季桓,希望季桓也能替自己帮童怜说说情。
只是一向疼爱弟弟的季桓这次却好像丝毫没有看见季越的求助,反而板着一张脸朝他摇了摇头。
要知道自打出生以来,季越的生活便一直顺风顺水地过了七年。平时哪怕是自己惹祸,往往也只需要朝皇后撒撒娇,被训斥一两句也就作罢了,可这次皇后显然是真的生气了。
皇后抬头,看着还在自己面前跪着的童怜微微皱眉:“童怜回去收拾东西吧。”
“不要!”在皇后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季越突然站了起来,大喊道。
见此,莫说皇后就连季桓都略有不满地皱起了眉。
童怜先是给皇后行了一礼,随后才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对季越道:“小殿下那是皇后娘娘,您不可以这般任性的。”
季越红着眼,咬着自己的下唇一言不发,只是手里却紧攥着童怜的衣袖,大有一副不准他离开的模样打算。
“小殿下。”童怜也不再劝,只是微微摇头。
然而就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一个动作却神奇地让季越松开了拉着他衣袖的那只手。
季越转身对皇后道:“母后我会好好念书的,你让怜怜留下来好不好?”说着季越停顿了一会儿,然后才缓缓开口补充,“是我听说大哥来了,所以才无心念书,求着怜怜陪我过来的。您……不要怪他,好不好?”
从季越口中听到实话,皇后这才叹出一口气,朝着季越招了招手。季越见了也不再童怜身边站着了,乖乖走到皇后面前。
皇后问:“越儿你知错了吗?”
看着皇后的眼睛,季越不自觉地低下了头,语气中是无法掩盖的低落:“知错了。”
“可知错在何处?”皇后又问。
季越缓缓点头:“我不应当不好好念书,一心只想着跑出来玩儿。”
“这只是其一。”皇后道,“这本是你的过错,你不应当将这一切让童怜替你背下。其次……还有童怜。”
听见皇后叫到自己的名字,童怜再次行礼:“奴才知错,请皇后娘娘责罚。”
皇后并未点明童怜究竟错在何处,但是她却相信童怜自己本身便是知晓的,哪怕后来替季越揽过责任更多的也是因为季越的请求罢了。
见皇后略微消气了,季越便厚着脸皮拉着皇后的胳膊撒娇道:“母后我已经知错啦,而且也保证以后再也不犯了,你可不可以不把怜怜调走呀?”
“你呀。”皇后略带无奈地摇头。
一直在一旁的季桓见状,上前一步道:“母后不若就将小童公公留下吧。七弟本就喜欢他,而且儿臣瞧着小童公公也是个聪明人,此番之后,想来也能替母后抓着七弟的课业,您也可以稍微轻松些。”
听了季桓的话,皇后又道:“子晋听你的话,你似乎对童怜也有些许了解?”
“是。”季桓点了点头,“先前他带着七弟来过儿臣府上。”
这其中的缘由自然不可能只有这么一点儿,只是具体的季桓不愿在现在说,皇后也就没继续问下去。
只是就这么两句话的功夫,季越那颗悬在胸腔正中的心脏便又颤了颤,这下他甚至不满足于拉着皇后的胳膊了,直接伸出双手环住皇后的腰间:“母后把怜怜留下来好不好嘛。”
皇后也是被季越磨得没了脾气,一连说了三个好,季越这才将她放开。皇后稍微瞪了季越一眼,随后又转头对童怜道:“童怜先前启王说的话你可是都听到了?”
“童怜明白,定不会负皇后娘娘与启王殿下所托。”童怜道。
不一会儿木琼就从景帝那儿回来了,她先是朝着皇后一行礼,而后道:“陛下说过两日他便会让曾太傅先入宫教导七殿下。”
“嗯。”皇后点头,“童怜到时你便一并听着吧。”
童怜:“谢皇后娘娘。”
此时的季越丝毫不知自己将来都会面临什么,一想到童怜会在上课时也陪着自己,便朝着童怜直傻乐。
作者有话说:
如果你们发现什么时候更新晚了一天,那一定是我沉迷于老婆的美色和情话,忘记了自己还有码字这么一回事。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司岚更完美!如果有,那就是冕下!!!
第26章 为你
只是季越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曾玉山原先便是景帝的教导太傅,只是后来因为年岁大了便告老还乡了,此番景帝将曾玉山重新请回来,一是担心其他人制不住季越,但更多的却也是对季越寄予厚望。不过现在的季越还没能领悟景帝的良苦用心。
“怜怜。”季越收着刚刚被打得通红的手心,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
童怜看着眼前想哭,却又因为一旁不苟言笑的曾玉山而不敢哭的小殿下,不禁有些想笑。
当他的嘴角刚刚扬起的时候,季越便更想哭的:“怜怜你笑话我。”
“小殿下,昨夜我就已经让你好好看书了,是谁只想出去玩闹啊?”童怜微微摇头叹气道,“昨夜里又是谁信誓旦旦地说,明日太傅抽查时一定能回答上来的?”
曾玉山原先并不想重拾教学工作,特别对象还是季越这种自小被泡在蜜罐中长大的孩子,在最开始能让曾玉山留下的其实还是童怜。
在教学时曾玉山也会有意无意地将问题抛给童怜,让童怜代替季越回答,童怜自然也是知道曾玉山的暗中帮助,对曾玉山行的也是晚辈礼。
季越微噘着嘴,不满地耸了耸鼻子:“怜怜你也不帮我。”
童怜还没说什么,曾玉山便听不下去了,用手中的书本一拍桌面严肃道:“这本就是你的功课!若是你再这般一而再再而三地将功课丢给旁人,那干脆以后也不必继续学下去了!”
季越的小脾气一下就被曾玉山的呵斥呛回去了,但是他还是往童怜身后缩了缩,用前天被打的那只手抓着童怜的衣服。
见季越的这副模样,曾玉山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摇头道:“既然小殿下尚未将昨日的功课做完,想来今日的内容七殿下也是听不进去了。明日休沐便也放七殿下一日假,后日微臣再来。”说着曾玉山语气一顿,将视线转移到童怜身上,“童怜你这两日记得督促七殿下读书,若是下次他还答不上来,同你一起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