阉臣当道(251)
汪自明:“回陛下事出之后微臣便命人调查过,只是那些人本就是在通商路上乞讨的孤儿,微臣并没有查到有什么能用的消息。”
闻言,季越的眉头皱地更紧了,他问:“乞儿?若只是些乞儿他们又怎么可能突然暴乱?这期间必有隐情!”季越说着沉默了会儿,最终开口道,“大理寺卿可在?”
被叫到名字的大理寺卿上前两步道:“微臣在。”
“朕派你明日与汪将军一并离京,彻查此事,你可有异议?”季越说。
要知道大理寺卿今年已经年近花甲,此事既是事关重大,又如何可能慢悠悠地前往?可若是走得太快,大理寺卿能不能或者赶到通商路都不一定。
大致明白了季越在打什么主意,凌白自然不可能在原地站着,当即出列道:“陛下,齐大人年岁已高,怕是一路多有不便,微臣自请前往。”
作者有话说:
我:我今天不想写文
表妹:还是劝你写一点
(因为家里有人阳了,外加我现在有点喉咙不舒服外加咳嗽,感觉随时可能会爆发)
第218章 交代
下朝后,凌白见着童怜,无奈道:“原先还以为陛下最先下手的应是长珩,却没想到竟是我先离了原来的位置。”
其实在上朝时听见季越的命令,童怜并没有任何不悦之情,甚至稍稍有些庆幸——还好季越不会因为一时的感情失了偏颇。即使是站在他对立面的童怜,也不得不承认季越这一手下得属实好。
西域王子在南朝驻军前被南朝人杀死,这事既然是已经发生了,那无论如何南朝也必须给西域十三国一个交代。而派遣去的官员人选,某种程度上便是南朝对此事的态度。
按理来说自然是派大理寺卿前去最为妥帖,但是大理寺卿年事已高,属实不适合在外奔波。于是这样的情况之下,凌白这个刚刚官复原职的大理寺少卿自然首当其冲。
凌白突然说:“童大人这两日是怎么了?而且陛下他……”
凌白的话点到即止,但却也足够童怜知道他真正想问的是什么了。童怜微微摇头,说:“一些私事罢了。”
听完童怜的话,凌白也好像想起了什么。他四处张望了一番,见没什么人朝他们这儿看,这才松了口气凑到童怜耳边轻声道:“童大人,我先前瞧陛下的模样,应是喜欢你的。”
像是担心自己的表达并不准确,凌白稍停顿了会儿,补充道:“我的意思是……男女之情的那种喜欢。”
闻言,童怜不自觉皱眉:“世卿,你怎么……”
凌白叹了口气,略带无奈道:“当时你入宫时我便觉得奇怪,再加之陛下看你的眼神,若是再不收敛点,怕是满朝文武都要知道他的心思了。”
说着凌白也意识到了先前童怜的话,反问:“听童大人的意思,你应是也知晓了?”
童怜听后只是皱眉,将话题一转开口道:“陛下尚且年少轻狂,怕是因为我是与他自小一起长大的,这才不小心将依赖当做了情爱。我南朝的君王又怎可能不娶妻生子,同……同我这个阉人在一起?”
听着童怜自轻自贱的话,凌白不禁皱眉。只是他也知自己说服不了童怜,于是也就不在这件事上多费口舌了。他说:“明日我便要离京了,今日难道童大人不应该请我吃顿饭当践行宴么?”
听出凌白是为了自己调整情绪才这么说的,童怜自然也不会辜负了他的好意,笑着说:“好,那就如凌大人所言,我们去客栈吃一顿。”
凌白不禁感慨:“就算陛下知了自己心中情感,仍然不愿在政事上放你一马。现在长珩回了边城,估计也用不了几日就会被调离,待我离京后,你身边亲信也不过尚且在驸马身边的文长了。”
“这也未尝不是好事。”童怜笑道,“你本就有出色的才能见解,若非与我关系交好,当初怕也不会被他随便寻了个理由降职,长珩也是。”
听童怜将话说完,凌白反而笑了:“若是没你,我现在甚至都不一定能成为大理寺少卿。童大人,您且少操点儿心吧。”
童怜一想也觉得是,便无奈地摇了摇头:“是我着相了。”
翌日天才蒙蒙发亮,凌白就已经随着汪自明去了西南通商路。与他们一起前往的监军还是先前几乎要在朝堂上直接给汪自明断了罪的钟永晏。
想来这一路上,凌白的日子也不会过得太舒坦了。然而同样处于水生火热的,还有远在西北边境外的匈奴人——如巴尔特。
自打他们离开南朝回到草原已过去了三天,然而这三天内无论如巴尔特怎么审问苏赫巴鲁,苏赫巴鲁皆是对去冯府之事守口如瓶。若非此事确实是匈奴之责,他们必定要给南朝一个交代,如巴尔特怕是会忍不住直接将苏赫巴鲁一件刺穿。
然而正当如巴尔特一筹莫展之际,一个一身黑袍将整张面容全部遮掩了的男人,却是悄然到了如巴尔特的王帐。
看着不知何时来的人,如巴尔特又看了看面前几乎奄奄一息的苏赫巴鲁,心中立刻便有了些猜测。他冷笑了声,开口道:“你不在自己的地盘卧着,来我匈奴作甚?”
黑袍人对如巴尔特的恶劣态度仿若未闻,甚至颇有兴致地走到苏赫巴鲁身边,将他的凄惨模样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匈奴王对忠心耿耿之人竟是如此粗暴,看得我都忍不住想将他带走收入我的麾下了。”
黑袍人的话在如巴尔特看来,和直接说他就是在幕后指使苏赫巴鲁的人也相差无几了。他冷哼一声,开口道:“别把你的爪子伸到我面前,你也不想徒然树敌吧?”
“匈奴王哪儿的话啊。”黑袍人故作震惊,浅笑着道,“我们与匈奴分明是一条心的,哪儿有可能站在匈奴的对立面?更何况如果匈奴没了我们的帮助,独自面对南朝恐怕也会有些吃力吧。”
如巴尔特冷冷地打断了黑袍人献殷勤的话语,说:“这便不劳你们费心了。”
眼见着如巴尔特是真的即将发怒,黑袍人也是懂见好便收的。他腆着脸笑道:“我们也知道匈奴王你是在担忧什么,这不是特地来给您献个万全之策了么。”
不得不说,黑袍这话确实引起了如巴尔特的兴致,他开口道:“万全之策?说来听听。”
等如巴尔特语落,黑袍人只是做了个噤声的表情。下一瞬也不知他究竟做了些什么,原本还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的苏赫巴鲁竟是直接以手紧紧掐住了自己的脖颈,没一会儿,方才还在苟延残喘的苏赫巴鲁就已经没了生息。
黑袍人像是没瞧见如巴尔特眼底的怒意似的,甚至还言笑晏晏地朝他邀功道:“你只需要同南朝的君王说,苏赫巴鲁回到匈奴后便一心寻死,你们匈奴的将军不过一时没看住他,便让他得逞自尽而亡了。这个理由,如何?”
虽然早就知晓了黑袍人的作风,但是如巴尔特显然也没想到,黑袍人竟是会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以这种方式杀了他的下属。
如巴尔特皮笑肉不笑道:“你可真是艺高人胆大。你是觉得本王与你们的王有了合作之意,所以打算以此来试探本王的底线么!”
“匈奴王言重了。”黑袍人不卑不亢道,“我保证就算你直接将他的尸身送去南朝,南朝也无一人会察觉其中不对。更何况……按照苏赫巴鲁那老实木愣的性子,因为他自己的原因而导致匈奴与南朝谈和失败,于是回匈奴后又因心中良知作祟,最终选择了自尽,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正如黑袍人所说的那样,如巴尔特原先对要给南朝一个怎样的交代也不慎在意。与其说是他不知如何给南朝交代,倒不如说审问苏赫巴鲁更多的,是因为苏赫巴鲁自己没了能让童怜来匈奴为自己效力的机会。
现在他也知晓了季越他们口中,那个叫“冯咏思”的官员背后之人究竟是谁。那么接下来的一切,也就不那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