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我被亡妻罩了[种田](142)
导致后面负责去腥的厨子发觉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他们吓得六神无主,后厨险些乱成一锅粥。
“那这只熊掌是不能用了吗?”
他们身后就是客人们热闹的议论声,眼下再去开另外的熊掌已经来不及了,问荇飞速在脑海中过着可行的办法。
“可以是可以,但是时间完全不够啊。”阿明哭丧着脸。
熊掌本来就是打算炖煮后红烧,吃的是熊掌口感,去腥和炖都可以反复进行,只要不过分把熊掌煮太老就好。
但按照原样一板一眼操作,意味着会足足空出来小半个时辰,但不按照原样操作,谁也不敢拿这么贵重的食材开玩笑。
醇香楼为了保证食材的状态最好,时间本来就卡得很死,这小半个时辰足够想看熊掌的客人有微词,影响醇香楼口碑了。
事情还不算太糟糕,比起惩罚粗心大意的厨子,更该想办法快点解决,问荇低头思忖:“别急。”
“所以其实只要拖住这小半时辰,别让客人着急就好了。”
“说是可以这么说。”
阿明急了:“但问小哥,咱这又不是草台班子,可以临时搭出戏唱两句,咱伙计厨子们都是粗人,除了和客人道歉其他啥都不会。”
“掌柜的人呢?”
按理来说遇着这种事,他们应当先去找许掌柜。
“掌柜的刚刚听说了这事急着出门去了,估计是去找办法,他临走前喊我来找你说有事就听你的,你来做主。”阿明挠了挠头,傻乎乎道,“那咱们现在出去找掌柜的?”
问荇了然,心里更放松下来。
他压根不用着急,因为许曲江早也有了自己的应急方法,只是他觉着问荇那能拿出更好的预设,所以才让阿明来找他。
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对他的考验。
“我会想法子拖住客人,你们现在立马去让后厨继续煮熊掌,别继续耽搁。”
“他们本来就敢停,已经在加紧处理熊掌了!”阿明眼睛一亮,他就知道问荇有办法,“那我先去后厨盯着了。”
“等等,你进去后去从后厨取肉糜和炖萝卜出来,其他调料照着烧熊掌的配。”
“肉糜和萝卜……好好好。”
阿明摸不着头脑,还是照着问荇的方法做了。
还剩两刻钟。
“他们怎么说,不会是熊掌出问题了吧?”
老祝见到问荇进来就紧张,哆哆嗦嗦可怜得嘴唇都白了。
“没有,你想想要熊掌出问题,外面能这么安稳吗?”问荇面色如常。
“阿明他又大惊小怪了,不过是掌柜让你在烹饪熊掌前临时加道菜上去,阿明非要弄得鸡飞狗跳。”
“弄什么菜?”老祝脑子晕乎乎,他记得掌柜没和他说过这茬啊。
“非常简单的菜,别紧张。”
问荇勾起唇角:“就是你这几日练过很多次的赛熊掌。”
赛熊掌是拿肉糜萝卜和调料模拟熊掌的状态,随后使用和烧熊掌一样的步骤烹饪,虽说叫赛熊掌,实则口感与熊掌差距极大,不过是老祝拿来练手感用的下策罢了。
“为什么要做这菜?”老祝脑子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终于察觉到不对,“可算着时间熊掌马上该煮成,若是放得久味道就不好了。”
“掌柜的早就料到这点,所以刻意晚煮了熊掌,就是为了能空出时候。”问荇振振有词,“至于为什么现在才让阿明来说,恐怕是怕你紧张。”
“你放心,反正赛熊掌成本又低,别太心急。,”
“时候不早了,有事待会再说。”见老祝情绪稳定,问荇又加重了语调。
“老祝,接下来是你的场子了。”
……
“掌柜的,你看这方法可行吗?”
问荇拉开屏风,背后正是方才急着同跑堂出门的许掌柜,他风尘仆仆,也是刚才出来。
其实为了防止时间上出岔子,之前许曲江早已和在镇里歇脚的戏班子打过招呼,戏班子那里随时准备着上台待命。
所以当许掌柜听说熊掌没废掉,只是需要些时间去准备,心里并不那么着急,大不了就戏台子一开,是人都喜欢看唱戏。
可问荇给出的解决办法特立独行,让他无比惊喜。
戏班的表演和今日的正题终究割裂,或许还有少量的客人等得不耐烦微词,但问荇给的方法简直是紧紧扣着教熊掌亮相的正题。
“好,好。”他笑着拍着手,“问荇,今日就按照你的方法做!”
“掌柜的,待会我想同老祝一起去前边。”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问荇打算走到堂前维系住场面:“既然掌柜的信任我,我一定会把这件事办好。”
许曲江欲言又止。
他突然出声,屏退了身边人。
“小问,你我也算是同舟共济过……能不能同我实在地说说心里话。”
“我想问问你对醇香楼当下的想法?”
商人总是忌讳交心,许掌柜这么谨慎的人也是头一次如此认真的询问问荇他的想法,哪怕讲出来依旧有些弯弯绕绕。
若是平时,问荇肯定会插科打诨,说些夸赞醇香楼菜好、伙计靠谱的轱辘话搪塞过去,可他却也认真了起来。
“掌柜的若是想问我对醇香楼的看法,说浅白的,只能说我穷过,不想再穷到要仰仗人鼻息,我很看重钱财。”
不管是柳家还是问家对他都算不上好,当时的他一穷二白也无力回击。
可现在不同了,钱财只有握在自己手里,才能让自己不会任人摆布。
“我知道,我知道。”许曲江松了口气,问荇这话听着直白市侩,可确实也是实实在在的掏心窝子话。
他们都是穷过的人,谁不清楚穷病有多可怕?
“但我明白自己几斤几两,掌柜的这些年在江安镇的人脉、阅历,开酒楼的经验,我都无法比拟。”问荇话锋一转,诚恳地冲着许曲江行礼。
“我夫郎的私产靠着掌柜的才会有今天,我应当感谢掌柜才是,我明白自己的能力能到哪里,不该贪的钱财不会贪。”
许曲江愣住了,后面这些话,他是无论如何也没料到。
“比起所谓的归属,我更在乎我夫郎的私产能不能经营的好,掌柜比我精于此道,所以我认为只看当下,掌柜比我更合适带着醇香楼往前。”
在他无法确保自己能够胜任之前,他不会干偏激的、导致内讧蠢事。
否则不说别的,光说每天晚上他回去对着柳连鹊都不知如何是好。
这是柳少爷托付给他的信任,他怎么好让他夫郎失望呢?
“……往后无事就多来醇香楼,你是可造之材,要说真缺,不过是缺在活得岁数不够。”许曲江轻轻咳嗽两声,缓缓露出个欣慰的笑。
“我在你这个岁数,连自己该干什么都不清楚。”
门外的喧闹声一阵高过一阵,汇聚出听得人目眩神迷的腔调。
“稍安勿躁————”
“去吧。”许曲江拍了拍问荇的肩膀。
“该你去往台前站了。”
往后这台前,都该轮到你去站了。
问荇点点头,用力推门而出。
“能借我用下面具吗?”
为了低调,他同挨得近的戏班子丑角搭话,想借个好用的遮掩面具。
“稍等,我们那有扮相好看的面……”丑角不敢看向他,只是觉得奇怪。
生得这么好看,为什么要同他借面具?
“怎么还没人来,都多久了……”
“不会就是噱头吧,醇香楼也搞这套?”
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灌进他的耳朵里,仿佛催着演出的锣鼓声起。
“不,要这张就好。”问荇急着赶过去,礼貌地接过丑角手中破旧的面具。
红黄白交织,惹人发笑的喜庆油彩覆盖着俊朗容颜,让方才独立于喧闹之外的人瞬间融入进这片热闹的氛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