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我被亡妻罩了[种田](20)
问荇恍然大悟。
柳连鹊家里富裕,以为村里孤儿会住在慈幼院,进宝就是其中一个,问荇是在关爱他。
难怪这副赞许表情,柳连鹊是觉得他在做慈善呢?
他也是被昨天这事刺激到,把柳连鹊想得太敏感了。
进宝算立功一桩,况且除去岁数有点大,他倒勉强也算个孤儿。
问荇毫不犹豫,愉快地把标签贴给进宝:“这孩子没人管,村里没有慈幼院,我看他无依无靠挺可怜,就让他暂时住在我们家里。”
“也行。”柳连鹊想了想,慢吞吞点头,“是善事,不反对。”
问荇彻底松了口气,岔开话题:“夫郎是挑好看地的人了吗?”
“嗯。”柳连鹊起身,不忘拍掉衣袍上不存在的灰尘,瞧了眼黑黢黢的田,淡淡开口,“出来吧。”
问荇将随身的灯拿远,阴影才开始开始慢慢汇聚,逐渐变成高高矮矮的人形,黑压压一整片。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也太多了。
而且这些鬼显然的确让柳连鹊挑过,个个人高马大,有些手臂上肌肉鼓囊囊都能抡死一头猪,只是现在被邪祟压了一头,怂得和鹌鹑一样。
别说看地吓牛羊了,这群家伙吓猛虎都足够了。
问荇硬着头皮,挨个打量小鬼们。
这些男丁死的时候正值壮年,因为煞气弱,很多脸上五官都看不清。可每人身上都有触目惊心的贯穿伤,有些脑门上还插着箭,很明显不是自然死亡。
问荇心中有了考量。
他在鬼中间穿梭,径直跳过那些伤口少的鬼,直直走向身上插着箭的几个壮汉,然后挑了身上三个箭尾一样的家伙。
“就他们。”
柳连鹊扫了眼,有些犹豫:“仪容,不整。”
在他眼里,这几个壮汉是人群里面仪容最糟糕的,可能对这份差事不够重视,想劝问荇慎重些。
“就他们。”问荇难得没有顺着柳连鹊。
他这么做,自然有自己的考量。
“好。”柳连鹊点点头,也不再犹豫,“夫君想,就他们。”
“可以,走了。”
他冲着其他鬼喊了声,壮汉们均松了口气,感恩问荇不选之恩,飞快散开。
留下来的三个鬼有两个人不敢忤逆,忙不迭上前,还剩下个年轻人煞气最重,面部五官比较清晰,不擅长掩盖情绪,恨恨看了眼问荇。
“当兵的?”
问荇倒不生气,不和他们客套直切主题。
此话一出,几个鬼面露惊异,齐齐点头。
其实非常好猜,浑身是伤,衣服同农户不一样,而且身上还插着箭,除非战乱中身死,否则看不到这种情形。
问荇的目光在几人之间游弋:“知道我为什么挑你们三个吗?”
他笑眯眯瞧着面带犹豫,不知如何开口的三鬼:“就凭你们之前是战友,关系又不错。”
“现在继续合作,应该更顺利吧?”
年轻些的鬼没什么心眼,口无遮拦失声。
“你怎么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进宝:死了几十年,突然知道自己这样也算孤儿TAT
第16章 祟气怨气
问荇的猜测被印证。
刚刚这群士兵身上的箭有两种,箭尾不一样,是不同势力打仗时,为了区分敌我造成的。
他挑的三人死因未必是箭伤,可身上都插着同样箭尾的箭羽。
这群壮汉都瞧着有威慑力,能力差距不大,至少他肉眼看不出来,而性格更是不可能只靠接触就判断好坏。
那要挑就挑尽量挑省事的鬼,别到时候三个鬼做短工,还内斗扯幺蛾子。
他挑的这三个鬼怎么说应该也是同生共死的兄弟,而且三人站在一起,感情应该非常不错。
拿捏住一个就可以拿捏住三个,他不担心有柳连鹊在,这三个家伙一致对外能掀起风浪。
当然,靠暴力镇压是最糟糕的情况,如果能让对面心服口服来打工,自然是最好。
“我怎么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
问荇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压低声音。
“我不喜欢麻烦,希望你们好好配合。”
三个鬼魂浑身一激灵,他们从这个看似无害的普通活人身上,感受到了令鬼不寒而粟的气息。
邪祟看上的人果然不同凡响!
清了清嗓子,问荇开始向几人说工作细则:“你们只需要在清晨和黄昏站在我让你们待的地方,把想要靠近青菜地的人和牲口吓跑。”
“不用你们真的杀谁,也不会需要你们太久,最多半个月,让有些不长眼的家伙长记性就行。”
“就这?”年轻士兵不敢相信。
他以为那大鬼脸色阴沉把他们赶到这里,要干什么杀人放火,抢劫越货的危险事情。
结果只是给这大鬼的小姘头看菜地?那至于这么严肃嘛!
“什么叫就这。”问荇面露不赞许,“实不相瞒,我这一家老小就靠两亩青菜过活,这青菜地就是我和我夫郎的命根子。”
他说到“夫郎”的时候,还特意加重了一下语气。
柳连鹊迷迷糊糊看过来,配合他点了点头。
年轻士兵脸色和吃了虫似得:“不是,你有你夫郎这…”
有他夫郎这种邪祟,还天天担心青菜地收成?
“嘘。”问荇害怕他爆出来柳连鹊是鬼这事,吓到夫郎,赶忙制止他。
“男人养家要靠自己,不能总想着沾老婆光。”
“其实,可以沾。”
柳连鹊不甘心,在边上插话:“夫君,可以沾。”
“你们…”年轻士兵彻底崩溃了。
本来觉得经历过死亡,没什么事情能让他痛苦,可瞧着眼前这俩玩意,他突然有些遗憾自己没成亲了。
“俺媳妇怎么没这样。”后面没脸的大哥悻悻嘀咕,“俺媳妇只会让俺死一边。”
“结果俺真死了。”
“我家那也是。”另个士兵颇为不甘。
“可是我怪想她的,我到死都没把钱寄回去啊…”
气氛突然变得伤感起来,问荇合理怀疑自己再不控制局面,眼前这三个壮汉要抱在一起掉小珍珠了。
“你们打住,明天开始做工,效果越好,我放你们走得越快。”
他打算到时候烧点纸钱之类的给这三个倒霉大哥,要是能联系上他们媳妇,方便的话,也可以代为跑一趟转交点钱财。
就是不知道这群大哥死了多久了,要是太久,恐怕他也没办法找到家人,还是先别画饼了。
“好!”
几人声如洪钟,站得笔挺,态度也没刚才这么抗拒。
本来以为是再死一次的麻烦事,现在下降成了看青菜地吓人,心态自然是和之前不太一样。
和三鬼交代完别伤到人后,已经很晚了,月亮被不知什么时候飘来的云遮住,空气里飘散着若有若无的湿气,一场雨就快要降下。
问荇伸了个懒腰,回过头想和柳连鹊说话,却发现刚刚还安静待着的柳连鹊,突然间消失了。
他心下一沉,柳连鹊之前就算发火,也不会一声不吭就消失。可看着三个壮汉浑然不知的模样,问荇不好开口,只能自作镇定着提上灯,脚步不敢停下,连忙往回赶。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柳连鹊寄宿的地方就是灵位,所以回家直接检查灵位,比在外面瞎晃悠更加明智。
他推开卧室的破门,心底大石头落了地。
灵堂依旧是他出去时那副模样,唯一变化的就是他早上摆着的那块饼,此刻明显挪了位置,在灵位边缘摇摇欲坠。
卧室门锁着,能让灵堂上东西换地方,只可能是柳连鹊干的,说明柳连鹊已经快他一步回来了。
只是柳连鹊平时不是这性子,今天是怎么了?
可惜这些问题,画像上的夫郎无疑是作不出回答。
他的手抚过牌位,牌位就像感应到什么似得,上面镌刻的字迹隐约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