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我被亡妻罩了[种田](443)
要不是我为了阻止长明,他们其实也不算很想管柳携鹰的死活,去袭击柳携鹰不算好结果,但总比柳连鹊受伤好太多。
柳连鹊摇了摇头,忧虑丝毫未减。
柳携鹰院前的风越刮越大,甚至把栽种的迎春拦根截断,比之前他每次出现,都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长明故意为之,浓重的黑雾阻断家丁们想要去增援的脚步,还把些修为不够的道士也拦在外面。
已经有些弱的小鬼感觉到不适,他们不受控制地跪在地上,或是眩晕过去,或是不断地干呕嘶吼。
“带他们走!”
进宝咬着牙,小手一挥,暂时阻挡住还要扑来的怨气。
“问大人说过,不能让他们受伤。”
“走!我撑不住了。”
兵卒们强忍住烦躁的恐慌,把他们一个个带离柳家。
小鬼们指望不上,活着的家丁们也没见过这般阵仗。
见到狂风袭来,人的本能就是逃跑。顾不上后续有责罚还是会遭难,他们连滚带爬地东躲西藏。
有个动作太大的家丁狠狠摔了一跤,屁股落在破碎的瓦砾上,惨叫着挪动身体,鲜血混着雨水流了一地。
眨眼间守在柳携鹰屋前的家丁只剩下一半,而且多少挂了彩。
咒法亮起,剩下的道士们横在门前,准备以命相拦。
长越握着传音的符箓,那符咒被雨打风吹,上面的纹路忽明忽灭,濒临失效。
“让他……进去……”
因为快要失效,符咒里只能传来变调破碎的声音,长越下意识地否认:“不行。”
“……来不及了,信我。”声音嘶哑,但却非常镇定。
“进。”
最后一声仿若命令,随后符咒上的字迹被雨水刷得模糊不清,闪烁了下,彻底黯淡。
符咒失效了。
长越呼吸急促。
道士们还在拼死抵抗,长明动起真格拼死一搏,亳不顾同门之谊。
怨气一边呼喊一边号哭,对他们极其残忍,专门挑要害打。运气好的只是身上挂了彩,运气差的被怨气趁虚而入击晕过去。
隐京门从未如此团结过,其他的道士立刻顶上来,前仆后继把受重伤的护在身后。
只要退缩,就是死。
长明身上的怨气似无穷无尽,直到现在还被包裹在黑雾之中,看不见人形。
也不知他们还能支撑多久。
长越闭了闭眼,认命般打了个手势。
灵气略微收敛,道士们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就在他们犹豫的空当,怨气化成无数只手,破开阻拦,直冲入卧房。
砖瓦大范围地坍圮,只剩下横梁负隅顽抗,柳携鹰的住处刚被修好,又被毁个彻底。
柳携鹰就在里面,他的气息愈发明显。
缠身的怨气感知到宿主的激动,发出桀桀怪笑声。
柳携鹰身上全是怨气,拿了他的魂补一补,恢复些怨气再去取柳连鹊的魂。
一善一恶,一阴一阳。
同源兄弟,阴重之地。
以阴替阳,方能长生不老。
虽然漓县这温床现在算不上合适,但他苦心筹谋多年,仍然有机会可得永生。
飞灰碰到雨变成泥浆,冷淡的檀木香味飘散在雨中,混杂着淡淡的血腥味。
散布在柳家四处阻碍人行进的黑雾收拢,长明迫不及待,尽自己的全力笼罩住柳携鹰的卧房。
“快走!”
其余道士片刻不停,朝着柳携鹰住的地方冲。
另一处。
没了怨气干扰,小鬼们的状态也转好。
进宝转身,义无反顾冲着黑雾弥漫的卧房跑去。
黑雾之中,躺在床上的青年人浑身缭绕着怨气,看不清面孔。
眼看养了多年的猎物近在咫尺,长明兴奋地快步走去。可他还没走到床前,原本嬉笑的怨气们突然安静下来。
片刻后,怨气爆发出似哭似怒的尖叫。
“不对……不对!”
长明的脸色一僵,欣喜消失得荡然无存。
怎么是他?
青年睁开眼,站起身来。
隔着浓重的恨与怨,他同长明对视,摊开自己的手。
掌心静静躺着颗存储怨气的灵玉。
“长明。”哪怕身上带着吸收怨气的符咒,也还是会被怨气侵蚀。
问荇脸上毫无血色,泛着隐约死气。
可他对此丝毫不在意,擦了擦唇边溢出来的鲜血。
“是在等我吗?”
长明不语,但身上暴怒的怨气出卖了他的情绪。
问荇勾了勾嘴角。
两个时辰前。
“你要用柳携鹰的怨气,让自己装成柳携鹰?”长生着急。
“问荇,你也疯了吧!”
一个两个,真都不要命了。
“长明要的是柳携鹰的魂魄,不是我的。”
“话虽如此,但你不怕他杀你泄愤?”
问荇最多在身上藏几张符,他连自保都困难。
“反正还有你们,隐京门会保护我的。”问荇笑,“而且我有办法,让他就算要泄愤,暂时也杀不了我。”
“先别急,听我说几句。”
听完问荇的计划,长生脸上神色愈发复杂。
是光听都觉得疯癫的办法,而且眼下只有问荇能做到,他也给自己留了非常宽阔退路。
而且若是存点侥幸心理,长明可能也不会第一个找上柳携鹰。
作为友人,他还真觉得这个计划可以一试。
可若是柳连鹊,万万不会同意问荇冒险。
“好。”
长生深吸了一口气:“你要犯这种险,柳连鹊知道吗?”
问荇沉默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问:声东击西,我也会。
第279章 天命有异
“还怪柳少爷自作主张,我看你俩都挺喜欢逞能。”长生冷笑。
问荇这计划肯定不是第一天盘算,估计比柳少爷想得还多。
“你要是说服不了他,就别想着冒险!”
长生扯着问荇信誓旦旦说了通柳连鹊不同意,他们隐京门也不会同意的话,便急急忙忙离开去布结界。
问荇松开衣襟,拿出一直在发光的传信符来。
“我不同意。”
问荇怀中的传音符略微闪烁,虽然柳连鹊极力克制,但声音里还是带极易察觉的怒意。
“活人接触怨气过于危险,更何况是要在长明面前瞒天过海。”
“不用接触太久,而是我已是最合适的人选。”
他整日和鬼为伍,抵抗怨气的能力远强于寻常人。而且这种要活人当饵的危险任务,也不放心交给外人。
“我不答应。”柳连鹊不松口。
“你已经犯险太多次,决不能再出意外。”
他见过问荇冒险的模样,承受不了问荇受伤的半点可能。
“夫郎。”问荇语调也严肃起来。
“咱俩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要是出了事,我不可能独善其身。”
“我只是担了同你相似的风险。”
“……你回来再说。”
两人的对话柳连鹊听了全程,也清楚问荇的计划。
从理智上说,这是对所有人都好的办法。
但从感情上,他只要见到问荇的脸,听到问荇多说几句话,肯定舍不得他遇到麻烦。
他甚至生了转瞬即逝的荒谬想法。
想把问荇关起来。
“你要不答应我,我就不回来见你。”问荇猜到柳连鹊的意图。
“反正我不会出事,柳夫人肯定也很乐意采纳我的计划,等到解决掉长明,我们还能再见面。”
柳连鹊不说话了,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过去一盏茶时间,他重新开口,听声音气喘吁吁。
“开门。”
门外传来动静,问荇瞳孔微缩,快步推开议事堂的门。
“夫郎,你怎么出来了?”
柳连鹊脸色发红,看着像是冒着雨飞奔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