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我被亡妻罩了[种田](349)
可哪怕是足够结实防水的纸,也比不过厚木板有安全感,而且厚木板只需要一个灵活的吊搭,就能够随意开合取下。
问荇用新买的标尺测着尺寸。
旁边,柳连鹊同赵小鲤往昨天搬来的木架子上分笔墨纸砚和日常用的工具。
柳连鹊体力跟不上,累了就停下歇息,歇息之余给赵小鲤教几个字。
赵小鲤不是毛手毛脚的糙汉,也学字学得认真,瞧着柳连鹊的目光中满是倾慕。
他要是能有柳少爷这么厉害就好了!
“已经快要申时,你这会要在门里吃饭。”
柳连鹊还没教他第四个字,赵小鲤就被量好屋里尺寸的问荇找借口送回隐京门去。
“柳少爷,明早我再来!”
赵小鲤恋恋不舍同柳连鹊道别,等到柳连鹊同他告别,才朝着问荇招手。
“小舅舅,我走了。”
柳连鹊等到赵小鲤彻底不见,才好整以暇看向问荇:“莫不是故意的?”
“没有。”问荇搬着搭得摇摇欲坠的藤凳,一个个摆在地上,理直气壮道。
“我是他舅舅,现在时候到了,就得让他回去吃饭。”
柳连鹊失笑:“别闹,小鲤是个哥儿。”
其实之前这么看他的哥儿不少,都没什么别的心思,他也早就习惯了。
而且之前在江安镇,问荇对他同谁打交道都态度平和,现在倒是愈发黏起人。
咚。
最后一个藤凳重重墩在地上,摇晃了两下,问荇不满地看向他,面上微微嗔怒。
“你叫他小鲤,都从来没这么叫过我。”
“阿荇。”
柳连鹊想去碰他,问荇倒是没躲的意思,反倒是微微往他身边凑了凑,轻轻哼了声。
柳连鹊会意,微微红了脸,在他颊边亲下。
“别生气了。”他低声道,“他是小辈,我叫小辈都这么喊。”
“我才没气,是长生拜托我要看着赵小鲤回去吃饭,所以我才让他走的。”
讨了便宜,问荇终于不卖关子。
和赵小鲤吃醋?他还没幼稚到那种地步。
虽然差他走,的确有些私心在。
柳连鹊愣了下:“他不爱吃饭吗?”
“他不是不爱吃,是之前吃不上,所以现在太喜欢吃了。”问荇正色,“他们修道讲究淡口腹之欲,担心你留他吃饭,他吃得太多。”
柳连鹊沉默片刻,生出来些心虚。
“他之前如此困苦,略微多吃也无伤大雅。”
问荇似笑非笑:“我就知道夫郎狠不下心,所以只能我来做恶人。”
“在我见到你给他塞糖的时候,我也没多拦着你。”
柳连鹊沉默地盯着他。
“好吧,我什么也没看见。”
问荇从善如流地改口:“什么今早给他塞糖,昨晚请他吃糖馒头,还让我带山楂糕来,我通通都没看见。”
“一定是夫郎突然转性喜欢吃山楂糕,不是夫郎想要偷偷喂给别的哥儿,对吧?”
还是赵小鲤性子单纯不会遮掩,要是遇着精点的哥儿,还不至于每次偷吃都被他抓住。
“下次不给他多吃。”
柳连鹊败下阵来:“吃太多确实对身体不好。”
“走吧,我们去山下吃晚饭。”
客栈里的房还留着,这里暂时住不来人,他们晚上要去客栈休息。
问荇自然而然抓住柳连鹊的手:“我打听到有家店的云吞很好吃,而且一大碗才六文钱。”
没了赵小鲤在,和柳连鹊亲近起来方便多了。
“这里云吞都不贵,我昨天看见镇西有家一碗五文。”柳连鹊任由他带着走,一路出了门。
他很喜欢吃馄饨,之前很少注意几文钱的吃食价格差在哪,但发觉到问荇连一文钱都喜欢比,也跟着他开始留意。
“可那家据说不好吃,馅儿特别少。”
他们走在山路上,山脚下的小镇尽收眼底。
脚下的道路越来越宽敞,问荇指着不远处的一隅,瞳里映着光:“我想待会去那儿吃馄饨,吃好馄饨去吃凉粉,吃完散会步再回去歇息。”
“天冷,凉粉过几日再吃。”柳连鹊不赞同,“我早上听你声音哑了。”
“也行,那就换成热的绿豆汤。”
问荇不在意饭后吃什么,他只是想同柳连鹊一起闲逛,消磨些时间。
要是只有他一个人,他肯定想着越快布置越好,但有人在身边,偶尔慢几个时辰似乎更好。
猝不及防,他手里多个了纸包。
“给你吃。”柳连鹊若无其事收回手。
“肯定是给赵小鲤的山楂糕,我才不吃……”
虽然这么说着,问荇还是打开了纸包。
里头没有山楂糕,而是一块做工简单的绿豆糕。绿豆糕是歪歪斜斜的方形,没有花里胡哨的花纹,散发着淡淡清香。
“早上趁着你在煎药我去客栈旁边买的。”
柳连鹊温声道:“小时候经常吃绿豆糕,所以想给你也尝尝味道。”
“不是给小鲤的山楂糕,山楂糕已经被我已经吃了。”
“对不起。”问荇抓着他的肩膀,揽住了他卖乖。
“我刚才瞎说的。”他讪讪道。
“没事。”柳连鹊失笑。
“我知道。”
他知道问荇不是要气他,所以也不会生气。
问荇小心翼翼剥开放绿豆糕的布包,掰下绿豆糕的一角。
断面处的绿豆粉纷纷扬扬落在布上,像下了雪。
“所以那块山楂糕好吃吗?”
问荇边吃着绿豆糕边问。
“有些酸。”
柳连鹊实话实说。
要是同问荇说好吃,明天床头估计全是五文钱三个的山楂糕了。
他喜欢清淡的甜味,要不是山楂糕是问荇买的,他未必能吃完那一整块又酸又甜的糕点。
还剩下的绿豆糕微微抖动,脆弱的边角就快要散开。
“悠着点。”柳连鹊瞧着笑得眉眼弯弯的问荇,心情也跟着明快起来,“是想到什么了?”
笑得这么开心。
“没什么。”
“只是下次那卖山楂糕的要还说好吃,我肯定不理他。”
问荇掰下小块绿豆糕递给柳连鹊:“尝尝,夫郎买的绿豆糕很好吃。”
柳连鹊借着他的手,微凉的绿豆糕滑入喉咙,他却心思不在此处,更没能尝出味道好坏。
“嗯,好吃。”
隐约传来人声,走过隐世门派与红尘的交界线,他们再次回到充满烟火气息的人间。
是夜。
“真要现在去查水源?”
柳连鹊飘在问荇身后,对他的举动不甚赞同。
三更半夜街上早就没了人,洒在地上的水也都结了冰,问荇却提着灯笼在外游荡。
“说实话,康瑞现在莫名冒出怨气,我心里没底。”
四周也没别人,问荇坦白地告诉了柳连鹊:“灵山里虽然现在全是灵气被隔绝在外,可如果怨气继续增加,难免不会波及到灵山。”
甚至波及到别的镇,别的县都没准。
更糟糕的是长生的师门在逃避眼下康瑞镇出现的棘手事态,所以他们只能自己出来查。
但今晚只是出来探情况,柳连鹊容易被怨气影响,问荇自然不会贸然涉险。
柳连鹊不再阻拦他,而是闭上眼睛感知周围。
良久后他睁开眼,指向灵山的反方向。
“怨气最重的是那处。”
问荇看向前方,黑漆漆的道路,旁边全是树木。他依照柳连鹊的话快步朝前走去,走了一段路,前方出现了口井。
柳连鹊神色凝重地看了眼怨气冲天的井口,问荇责缓缓停在脚步。
“不能往前了。”
透过层层叠叠路边的古木,问荇看得分明,这条路的尽头是一座巍峨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