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我被亡妻罩了[种田](375)
比起管地处漓县的商铺,显然是柳连鹊买在江安镇和云和镇交界处的二十亩地更方便管。
两人合计了下,种得来就种,种不来就卖,这些年地价有涨,卖出去还能净赚几两银。
总之不能闲置着。
达成共识,问荇开始在康瑞镇里到处找能快些去江安镇的载具。
这一路上不光能去看地,顺便回趟家,还可以去醇香楼看看情况,再探沿路有没有合适的商铺,一举多得。
至于漓县,他们暂时准备绕道走。
来往一趟少则四五日,多则六七日。
可他们这回还没准备好暂时离开康瑞,清晨依照惯例去购置药材的问荇就被猎户堵在药铺门口。
这次猎户不是来为难人的,而是有求于他们。
四个壮汉齐齐站在他跟前,一人手里还拿着新鲜的肉。
他们态度谦卑:“道长,之前是我们不好,你要是想,我们今天就去跪在你家门口给你们赔罪!”
“我没记恨你们,道歉就不用了。”
问荇被他们齐整的大嗓门吵得微皱眉,想要拨开人群离去,壮汉们不敢拦,只能眼巴巴跟在他后面。
“也是实在没办法,所以才想求你办些事。”
“是啊是啊,我们弟兄从山里出来,一直醒不来,所以我们在想,会不会是中邪了?”为首的壮汉尴尬地笑着。
他们之前这么为难问荇,现在还要求他办事是很过分,可镇子里郎中看过也没说出所以然,他们是走投无路了。
他们三番五次想去山里找问荇却莫名总迷路,猎户们更加坚定地认为问荇是个能力高强的道士。
传说镇里的水就是问荇变干净的,那救活几个昏睡的人理当也不难。
“你要是乐意帮忙,你和那个道长待在咱这多久,你们要吃什么肉,都随便同我们要!”
他拍着胸脯:“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咱们兄弟几个也肯定会帮你。”
他们七嘴八舌说了许久,才给问荇插话的机会。
问荇脚步放缓,沉吟片刻:“我不保证能救活他们。”
“若是你们接受,就带我去见他。”
壮汉们眼睛一亮。
“好!”
不是猎户们开的条件足够好,是问荇怀疑昏迷的猎户遇到了同柳家家仆、虎子兄弟一样的事。
可等到他进了屋,发现两方状况截然不同,壮汉们只是晕过去了,气色瞧着都勉强过得去,至少能看出是活人。
猎户昏迷的邪门事康瑞人人都知道,有些邻里在往里头探头探脑。
“门关上,看热闹的都出去。”
清理掉闲杂人等,问荇从怀中掏出测怨气的符箓,符箓没有半点反应。
他又探了探几人鼻息,微弱到几乎没有。
旁边的妇人擦了擦眼睛:“之前还有气,最近几天,他的气都快没了!”
“嫂子,你别难过……”
一个汉子急切地看向不说话的问荇:“道长,我哥他是害了什么病?”
“你们信我的话吗?”
“自然信,自然醒!”汉子忙道,“道长请直说,他是冲撞了哪路鬼神。”
“他们几个的魂八成不在身体里。”
这几个男人当下的状态,和柳连鹊没有魂魄的躯壳实在太像了。
他的话引起阵阵惊呼,妇人一听,哭得更厉害了。
“这,这该怎么办?”
“我要回去备些法器,今晚会带人再来一次,除了至亲,不要有任何人在场旁观。”
问荇神情严肃,吓得众人都忙不迭应下。
躯壳没死,魂魄就还有救,只是这些人的呼吸越来越虚弱,真要救就片刻拖不得。
走到山里后,问荇给隐京门传了音,道士们听说可能和长明有关,这次反应很快。
延年派了四个道士下来,都是和问荇打过照面的人。
万幸,没有长越和那只鹩哥。
道士们听了问荇的描述,也都觉得像是生魂离体的躯壳。
“可生魂不好牵出躯壳,他们怎会同时遭遇生魂离体?”一位女冠疑惑道。
“正是情况不明,所以我才同隐京门多求了些人手。”
“我需要几位道长去山里寻找几个猎户的生魂,他们从山中发现,理当还困于山中。”
问荇递给猎户们一张图。
上边是篾匠标出来的,捡到他们的地方。后边因为实在难读懂,柳连鹊就重新画了一遍,看起来清楚多了。
见有确切的地点,道士们略微宽心。
“不需要有人跟着你去他们家吗?”
“找到魂魄更要紧,他们家没有怨鬼蛰伏,我同连鹊去就好。”
柳连鹊顺着他的话点点头,温声道:“诸位不必担心我们。”
眼看天色渐沉,几人刻不容缓行动起来。
道人们先是派了鸟雀去探查过昏迷猎户的气息,随后四人一同前往山林之中。
问荇和柳连鹊浑身上下裹得严实,敲响了猎户家的门。
这几个猎户互相认识,家也都挨得近,他们先去了白日去过的那家。
“看什么看,滚滚滚!”
猎户的弟弟守在他床前,见到问荇来了,凶巴巴呵斥走看热闹的邻居。
柳连鹊只看了眼躺在床上的猎户:“他没有魂魄,但也没死。”
和问荇的想法不谋而合。
“去下一家。”
“那,那我哥……”猎户的弟弟不安地叫住问荇。
“会死吗?”
“不好说。”
问荇回过头:“但我尽量不让他死。”
连着看了几家,每家人脸上愁云惨淡的程度都不同,但经过柳连鹊确认,躺在床上的人全都是一个问题。
活着,但没有魂魄。
问荇收集了他们的头发,在无人的角落将头发传给一只道人留下的山雀。
依靠着头发,更方便道士们寻人。
“你觉得会是他做的吗?”
“有些像。”
问荇垂眸思索:“道士们也说过,生魂不是在山里遇着险事就能造出的,而他恰好就会造生魂的术法。”
“要是没人干涉,这几个猎户倒在山林里这么多日,应当早就饿死或被野兽分食。”
“等他们醒过来,可以询问他们经历了什么。”
问荇轻轻点头,但不报太大希望。
长明会用让人失忆的术法,真是他做的,他也会想办法不让他们查出线索。
隐京门的道人们没让他们失望,用不了多久,一只白头翁落在问荇肩膀上,低头梳理自己的羽毛。
这是他们约定好的暗号,若是找到生魂,就放飞得快的白头翁先过来。
一刻钟后。
清脆的铃铛声响起,暗巷里,一个遮盖严实的道士摇着铃铛,身后跟了溜若隐若现的魂魄。
再仔细看,魂魄们正是昏迷不醒的猎户,一个也不少。
他将铃铛递给问荇,自己隐匿在黑夜中。
问荇接过铃铛的一刻,生魂们的轮廓骤然清晰。
他们紧紧闭着眼,安静跟在问荇身后。
众目睽睽下,问荇推开一扇猎户家的门。
不用他摇晃铃铛,生魂离躯体三米远,就自动被吸入了躯体之中。
猎户的呼吸声渐渐清晰。
“他有气了,有气了!”
妇人擦了擦哭肿的眼睛,用帕子捂着脸,喜极而泣。
紧接着,昏迷不醒的猎户的眉头皱了皱,他的弟弟和妻子全都抓着他的手,目不转睛盯着他。
借着这空当,问荇和柳连鹊已经蹑手蹑脚推开门,悄悄换了一家,深藏功与名。
等到两人回过神想要跪下给他们磕头,身后早已是空空荡荡。
送走最后一个魂魄,问荇算着时间,回绝掉热情的猎户家人们想要留宿他们一晚的邀请。
“休息一晚吧,现在天这么黑,都找不到路。”
“这位道长,我家也有个哥儿,可以收拾他的屋子给你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