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我被亡妻罩了[种田](265)
“现在只能我来替他给了。”
两人保持着安全的距离,行为举止也光明坦荡,侍女听到这名正言顺的理由,又想到谢韵整天扎在男人堆里,端着盘子冲两人行礼后无功而返。
谢韵无语地接过锦帕:“多谢问公子了。”
她还以为问荇光天化日找她说话是脑子犯浑,没想到早有准备。
“不谢,我还准备了很多。”问荇收敛起笑意。
“确切来说,我夫郎准备了很多。”
谢韵愣了下,骤然意识到手上这匹云锦帕真的来自柳连鹊。她和柳连鹊说过自家娘喜欢云锦帕子,没想到只是随口一句,柳连鹊真能记住。
她极力压着声音:“柳夫人的生辰宴刚过,这帕子给我倒还好,千万别去再给其他人。”
问荇若在节骨眼上过于明目张胆地发已死之人的赠礼,简直是把巴掌往柳家人脸上打。
“我迟早都会替他送出去的,但谢公子说得对,的确不是现在。”
问荇神色平静:“也不是给所有人,只有他信得过的友人和至亲。”
柳连鹊性格宽厚广交善缘,到最后真的信得过的却算不上多。
“你还是小心些,怎么确保柳少爷信得过的友人,全都是……”谢韵说不下去了。
全都不会偏向柳夫人和现在的柳家。
“他其实一直都明白,谁才是信得过的人。”
比如谢韵,分明和柳连鹊算不上知己挚友,柳连鹊却清楚遇着事能找她。
“我向来又没什么主见,所以我信他。”
作者有话要说:
小问:我没主见,我听我夫郎的!
谢韵:没看出来……
进宝:没看出来……
鹊鹊:……
鹊鹊:好。
第168章 所谓要挟
已经过了午时,谢韵将柳家送的白玉兔坠子交到下人手里,自己则捏着包帕子的布略微出神。
问荇早已离开,可他刚刚问出的那些话,给出的态度实在让谢韵无法不在意,越想越细思恐极。
柳携鹰的转变有无隐情,柳家是不是也牵扯上了巫蛊邪术,问荇知道什么内幕……
以及柳连鹊究竟活没活着。
她越和问荇接触,越感觉到柳连鹊可能就在问荇身边,教了问荇很多事情。
可偏偏柳家不是问事的好地方,她需得等其他好时机。
“韵儿?”谢县丞有些担忧地看向谢韵,打断她的思索。
他的女儿似乎从园子里回到他身边后,就有些心不在焉。
“让父亲担心了,孩儿无事。”
谢韵浅浅一笑,她在家人面前素来讲话会亲善些:“只是想到这几日积压的公务不少,需得先回县衙一趟。”
“无事就好。”
“给小姐拿身利落的衣裳,带她去县衙。”
谢县丞心照不宣,谢韵是遇着烦心事不想告诉他,姑娘有自己的主见,他这做爹的也不勉强。
谢韵抬起头,柳家的牌匾就在眼前。
不愧是柳家,连块牌匾都恢宏大气。
她轻舒了口气平复心情,带着三五随从朝着远处的马车走去。
要变天了。
未时。
“进来坐。”
问荇眼前木制成的大门轰然开启,下人们眼含敬畏,纷纷往后退去。
压抑的气氛扑面而来,气氛比柳夫人头上的金饰朱钗还要沉重。
女人端坐在对门的位置上,眼中无悲无喜,仿若她已经失了名姓,失了自己,成为最真实的“柳家”。
“是。”
问荇依言跪坐在柳夫人对面,但比柳夫人的矮半截,这头的桌沿似乎都窄了些,显得他腿都伸展不开。
不过能坐下,已经出乎他的预料。
“给问公子泡杯茶罢。”
多余的家仆纷纷离开堂内,只剩下柳夫人的心腹侍女伴她左右。
侍女也已经不再年轻,脸上同柳夫人一样不存丝毫多余的情绪。
她替问荇娴熟斟上杯茶,随后托着茶盏微微屈膝:“公子请用。”
“这是五年前云和产的旧茶,你尝尝味道。”
问荇喝了口,茶味很浓,浓郁到苦涩的地步。
大户人家多喜追逐茶的香味,苦涩不过是香味的添头。
“多谢柳夫人,这是好茶。”他眉头微微皱了皱,似是被苦得无所适从。
“其实算不得好茶。”
茶杯搁在柳夫人眼前,她却没伸手去取:“云和的云雾茶存三年口味最佳,五年容易过于苦涩。”
“茶放到恰好的时机,才有最高的价值,凡事过犹不及。”
“问公子既然喝不来,就不要勉强去喝了。”
问荇了然。
柳夫人绕绕弯弯给他喝茶,其实还是在劝他适可而止,不要太贪心地插手柳家的事,好好拿着那点好处装聋作哑。
“可我的确觉得是好茶。”问荇将杯中剩下的茶汤一饮而尽,“虽然是苦得厉害,但农人猎户干起活来,就需要苦味提精神。”
“它没有放过头,只是有了新的用处。”
柳夫人姿态未变,声音冷了些:“所以这壶茶,问公子是觉得好喝,想再多喝些?”
问荇笑道:“柳夫人赏的茶,我肯定会喝下去。”
从柳连鹊到柳宅,再到让他回到此处,机会全是柳家给他的,他不过是尽数抓住罢了。
柳夫人脸色终于差了些,她看向左边的侍女,侍女心领神会,也退到了门口。
偌大的屋里只剩下了两人。
“问荇,别再插手柳家的事。”她开门见山,“你自幼家境困苦,应当明白穷日子有多难。”
“给你的地和屋柳家不会收回,你要做生意还是考科举柳家也不阻拦,但有些不该查的事,不要乱查。”
“柳家不会因你查到什么给你好处,有些事你知道后,只会给自己添堵。”
问荇当然明白穷日子有多难,柳家扔给他鬼宅鬼地和半月三两的固定花销时,压根没想过让他过好日子。
往后的手头宽裕,满仓的粮与菜,都是他、柳连鹊和小鬼们联手挣来的。
问荇眸色微动,声音染着慌乱。
“柳夫人明鉴,我知道自己身份低,能有几亩地能种就已满足,从没想过插手柳家的事情!”
柳夫人果然以为他是图钱,又恰好发现些怪力乱神之事,才起歪心思明面上装成乖顺模样暗地里不安分,要借此获取利益。
果然有些小聪明,可惜还是阅历浅薄,经不起刺激。
瞧见问荇逐渐失去方寸,柳夫人步步紧逼:“我知道你和醇香楼的掌柜走得近,而醇香楼恰巧也争办迎春宴。”
“小镇子里的好酒楼不多见,也不少见,你应当也不希望他苦心筹备,最后落了个白忙一趟。”
她调查过醇香楼,问荇在里头比寻常伙计要能说上话,但也应当只是个跑腿供货的,得仰仗掌柜鼻息。
但凡给醇香楼点希望,再让那掌柜知道是问荇坏了他大生意,震怒下断掉问荇供货的去处,对问荇定是个不小的打击。
问荇眼中闪过丝错愕,他嘴唇抖了抖,随后紧紧抿起。
“你放心,只要你没有小动作,我对迎春宴之事不会过多插手。”柳夫人借势接着往下说,眼睛微微眯起。
“但若是你还有别的心思,别怪我不手下留情。”
“……您要我做什么?”问荇终于妥协地闭上眼。
“远离携鹰,让连鹊回到该去的地方。”
柳夫人声音寒凉:“别和我说你不知道他在你身边。”
柳家不能直接去影响连鹊,但有办法掌握他的动向。
她听那道长说连鹊和家里头的联系断了,派去工匠试探了好几次,得出的结论只有一个。
问荇知道柳连鹊的魂魄还在,且在阻拦柳连鹊同柳家的联系。
但其他事问荇知道多少,她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