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我被亡妻罩了[种田](242)
“那,那柳少爷肯定不用和其他鬼挤在一起吧?”郑旺负隅顽抗,试图和问荇讲道理,“真要让我进麻袋,一鬼一个麻袋也不是不行。”
哗啦一声,问荇抖开麻袋,向他展示里面的模样:“装三个鬼都有余,只装两个算是便宜你们了,我哪来这么多麻袋。”
背着六个麻袋上街,实在是太过于奇怪,像拾荒的又像行乞的。
瞧着他的奸商嘴脸,郑旺气不打一处来,王宁和林大志倒是没太大意见,毕竟白天他们也没意识,就当大老爷们挤在一起睡觉了。
他们自觉选了个灰扑扑的麻袋,防止最后没得选还得藏在绣花绿麻袋里。
“……”
闻笛不介意麻袋,但介意和其他鬼挤在一起,求助地看了眼黄参,老爷子指了指穗黄色的麻袋:“罢了,挤一挤就挤一挤。”
进宝也随后反应过来,不再哭天喊地地抱怨,可怜巴巴抓着黄参的袖子,皱着小脸央求道:“黄爷爷,带我一起吧,我人小,不会挤太多位置。”
他才不要和郑旺那个讨厌鬼塞在一块。
郑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没得选了,瞧进宝明晃晃嫌弃他,他很不甘心。
他都没嫌弃这个装小孩的矮冬瓜邪祟。
“嘿,你小子还嫌弃我?”郑旺瞪大眼恶声恶气,一把抓住进宝后颈处的衣角,把小鬼童拎小鸡仔似得拎起来,“反正也没得选了,咱俩凑合凑合。”
进宝轻微挣扎了两下,瞪着死鱼眼冒出些许祟气,稳稳从郑旺手里挣脱落到地上。
他跺了两下脚,嫌弃地整理了下背后褶皱的领子,鼓起腮帮:“我、不、要————”
进宝眼泪汪汪看向王宁:“王大哥,求你让我和你挤挤吧。”
“咱俩今天就凑一个麻袋里。”
王宁还没开口,郑旺倒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挑衅,不耐烦揽着进宝,揪起个绿色的麻袋。
“我不要!”
进宝还做过几年少爷,勉强有些审美,摇头拒绝:“这色你看着正经吗?”
哪有好人家背的麻袋是绿色的还绣花?
“那怎么办?”
郑旺为难地环顾四周,眼尖地发现放在院子里的桌上摆了个麻黄色的袋子,被理得整整齐齐。
虽然是素了些不够好看,但也还行。
“要不用这个?”
“其他你们选,就这个不行。”
问荇冷漠拦下郑旺蠢蠢欲动的动作:“这是我夫郎的。”
“好好好。”
郑旺翻了个白眼,咬牙切齿:“你夫郎的。”
“既然柳大人有麻袋,那大人其实是专门给我们都备了麻袋,大人还是惦记我们的。”
进宝努力想把问荇想得好些,可惜问荇不遂他愿。
问荇轻轻摸着鼻尖:“那倒不是,其实其他麻袋是拿来装番薯的。”
“可惜没换到什么番薯,刚好就空出来这么多麻袋。”
进宝:……
他诚恳道:“我现在不去了还来得及吗?”
一刻钟后。
“唔唔唔……”
“郑旺你你你给我过去点,怎么能这么挤!”
“我呸,你变成鬼火这么大点,还非要占大半的位置,进宝你好意思么?”
“我是邪祟,邪祟!!!占多点地怎么了?”
无视掉口袋里乱窜的狂躁光团,问荇冷着脸将绳子扎紧,顺道把两个活宝压在箩筐最下边防止他们掀翻箩筐盖子。依次往上摞兵卒二人和黄参闻笛。
黄参年纪大,闻笛性子孤僻,他俩的袋子最为安静。三个麻袋刚刚够放下,不多不少。
感觉到身上突然发沉,进宝拱了拱,意识到自己被问荇压在最底下,上面足足放了四个鬼。
“大人。”
他不可置信:“咱们交情这么好,你居然让他们坐在我头上,太过分了吧!”
问荇想了想,进宝说得也对。
于是他贴心提出来另个方案:“要不我把你们吊在箩筐上?”
正好他俩是最强的鬼,发出的鬼火更亮,问荇还能省下晚上照明的钱,一举两得。
郑旺吓得毛骨悚然,他相信问荇不是开玩笑,完全干得出这种缺德事:“不了不了,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特别瓷实。”
“那就好。”
耳根子终于清净,问荇满意地掂量下箩筐重量,往上边盖了麻布和几层换洗的衣服,再用最大的麻袋整个套住箩筐,用刀修剪到只留下可背的地方。
一来二去,光根本无法透入密密匝匝的布料里。
这么把麻袋拿去柳家还是显眼,但总归不会像之前进山那次一样白日被挑衅的人掀开,随后使得灵体魂飞魄散。
等到和长生会面时再去找长生要点掩盖鬼气的符箓,众鬼的安全也能得到些保障。
调整好箩筐后,问荇将小鬼们放出来透气:“过几日我会先去江安镇,需要你们在临行前确认好自身状况尚可,若是有谁出现不适提早和我说,就留在家里看地。”
箩筐里的麻袋迅速瘪下去。
“好!!!”
能待在村里的时间屈指可数,问荇先去粗略看了番地,和他想得状况大差不差,但老人家在价钱上暂不愿继续让步,有太多事要忙的问荇不愿过多分心,干脆搁置了买地的进度。
往后的几日,他加急处理家中堆成山的菜。
先用草薰了遍要存菜的地方,以防还有些将死的虫子作祟在瓜皮上打洞。
随后将部分白菜挑去明显腐烂的叶片,切段后放入水中加少量盐煮,煮熟放凉塞进便宜买来的腌菜的缸里,加上花椒辣子和醋调味后密封起来,存在最阴暗的储物间里。
整体还算顺利,就是中间出了点小状况。
第一批的白菜火候没掌控住烫得略微有些老,捞出来时已经不适合腌菜,害得问荇自食其果,连吃带往祝澈家送了几顿凉拌白菜和白菜豆腐汤。
冬瓜葫芦不用过多处理,直接搬到通风干燥的地方即可,等到葫芦风干还能挖籽出来种在地里。
随后问荇收了茬茅草盘算着顺道带给许掌柜,将后院里有碍观瞻的乱石碎木全都清理得一干二净。
黄参他们采的药也要带上,方便让许掌柜去研究药膳,柳家的迎春宴该准备还得继续准备。
忙完这些事已经要到了该和长生汇合的时候,柳连鹊没有丝毫要出现在他梦里的迹象,但问荇身上的伤奇迹般愈合速度快得出奇,只剩下肩头那道深深的撕裂痕还没掉痂,活蹦乱跳跑十里地完全不是问题。
“夫郎,是你在帮我吗?”
问荇点亮油灯,瞧着静静躺在桌上的香囊。
香囊只平稳地发出淡淡的荧光,缠绕着的红色丝线愈发鲜艳。
“你娘让我回去,我得去你家了。”问荇自顾自往下说,不指望柳连鹊能给出什么回应。
“我从不求神佛保佑,但希望夫郎庇佑我们此去安好归来。”
他们和所有的鬼,都能毫发无损。
说完这些,他站起身推门而去。
槐树下,衣衫破旧的男孩头发随意扎着,眼中闪烁出银色的光。
见到问荇,他扬起笑容:“大人,我准备好了!”
敞开的院门外,三个高大兵卒凑在一起,白发苍苍的老人盯路边的野草看得出神,闻笛和他们隔了很远,不安地缩着脖子朝问荇看。
“到了漓县,所有人都得听我的话。”
问荇神色严肃:“保住自己的命再去查事,查不到也没关系,知道了吗?”
“明白啦,大人都说了三五次了,我们早都记住了。”
进宝吐了吐舌头:“柳大人现在不在,我们会保护好自己,也保护好大人的。”
“快走吧,我倒要瞧瞧柳家有钱成什么样。”郑旺难掩兴奋,“据说那种地方连房梁都是金子做的。”
“我,我也会尽力。”小篾匠局促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