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我被亡妻罩了[种田](37)
“我听你说同之前酒楼没合作了,就想问问你如果卖肉,能不能先考虑下他那。”
“这…”
祝澈有些犹豫,因为腿伤后和之前供货的酒楼闹得不愉快,他其实暂时不想和纯粹的商人打交道。
因为需要留很多心眼才不会被坑,尤其那些酒楼掌柜,个个都是人精。
盛夏隆冬时节肉价本来就高,问荇的人情他自然愿意卖,可那掌柜是怎样的人他并不清楚,家里正是缺钱时候,容不得半点马虎。
“你放心,只是希望你优先考虑下他那,要是他开价不行,卖给其他地方就好,醇香楼又不是我开的。”问荇知道猎户的顾虑是什么,赶紧解释。
许掌柜开价一直都很大方,而且收购量大,只要祝澈愿意过去,那这生意也就妥了。
问荇不靠那点介绍的佣金赚钱,主要是想刷下许掌柜好感度。
“这自然可以。”祝澈松了口气,连忙应下,“你来得巧,我不是前几天腿好后进过山吗。”
“还有半只野鹿和其他野味剩下,明日我去集市,就先去找那掌柜问问。”
“那就好。”
问荇和他寒暄了会,起身准备告辞。
“等等,你先别走,我有个东西给你!”
猎户神秘兮兮喊住了他。
十分钟后。
“兄弟,不送!”
房门关闭,问荇木着脸,手里提着个已经安详离世的胖鸽子。
如果他没记错,这玩意好像可以补肾。
说祝澈讲义气吧,这鸽子不便宜,好像确实很讲义气…
可他是不是还有什么误会啊。
问荇摁压着太阳穴叹了口气。罢了,白拿人家只鸽子,就当回去补下营养了。
来到厨房,问荇将鸽子指甲切了,清洗干净身子脱去羽毛,鸽子毛保暖性很好,他打算先留着,后面用得上。
至于处理好的鸽子,将印象里不能吃的内脏取出,现做现吃最佳。
鸽子肉适合慢煮炖汤,尤其是这种已经长成的鸽子,要是其他做法反倒容易肉柴。
什么枸杞桂圆之类的养生玩意他是一个没有,只能拿红枣葱姜蒜炖清汤,就当改善下伙食。
祝澈倒是提醒他了,他这副样子太劳累,确实不适合出门,下午还是去小歇会稳妥,小风寒也好得快。
这几日也不知柳连鹊是怎么了,本来斯斯文文好说话,却在教会他认字这方面格外执着。
可能这就是读书人的尊严吧。
问荇现在闭上眼都记得柳连鹊的模样。
隽秀的青年边翻书边忍着忿意,极力尽量好声好气说话,像被拎着后颈皮的鸟有些委屈,还挺有意思。
结果就是柳连鹊让血玉蛊惑着,教课没时间观念,问荇又想听和种地赚钱有关的内容,一来二去连着熬了两个大夜,白天翻地晚上上课,神仙都顶不住。
也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有所收敛。
略微睡了会,问荇感觉精神勉强好点了,又听着清心经在院子里狂叫,放心不下厨房,揉着眼睛爬起来。
家里有狗子就是好,果然是厨房里冒出了诡异的烟,他在汤翻车的前一刻把汤救了回来。
小狗已经长大了些,不会再随便大惊小怪,也许和问荇待着,对来来往往的鬼已经看麻木了,最近反倒开始履行起看家护院的本职工作。
收拾好院子里的枯叶,汤也差不多炖好,问荇扯个鸽腿扔给小黑狗,自己盛了碗汤,把剩下的汤的扣在大碗里,放在阴凉处当晚饭。
夏天虫子太多了,不把碗扣着容易招虫子,改天得去找找有没有驱虫的办法。
问荇尝了口汤,挺鲜,就是没什么调味。
鸽子本来就少脂肪,汤很寡淡,可这已经是近些日子吃过比较好的伙食。
之前不爱吃油水大的食物,可真的需要劳作的时候,还有些怀念油花的滋味。
这会天气凉快些,问荇有气无力拿起农具。
柳连鹊的恶补自然也有好处,他几天熬夜下来,意外弄懂了有些取巧的办法,还有些常见种子合适的播种时间。
虽然这些暂时都是两人半夜研究出来的纸上谈兵,真要下地,讲课的柳连鹊估计比他还够呛。但只要能运用在实际上,那就是好办法。
芝麻这类的植株都不喜阴湿,他专门择了块条件合适的地出来。
地离乱葬岗很近,只隔了几步路,平时别说是人,就算牲口都很少过来。
可这里土质松软,问荇翻了下,也没翻出遗物棺椁白骨之类的“惊喜”。无视掉隔壁挨着坟头这缺点,实属块优质的良田。
和种青菜发豆芽一样,他谨慎地只播撒了一点种子,打算观察种子发芽率,再做下一步决定。
这可不是常见玩意,翻车一次,种子就少一些。
萝卜不容易被牲口伤到,所以就安排在离小路比较近的地方。
他的萝卜种子是集市里买来的,大部分是白萝卜,这天太热,种其他萝卜都不容易存活,但白萝卜个大好活。
忙完这些,天已经暗了许久,三个兵卒都上工有一两个时辰了。
自打几人自愿留下后都热情高涨,大有要帮问荇晚六干到早六的热情打工人架势,简直完美劳力。
问荇伸了个懒腰,回过神来,本就岌岌可危的嗓子愈发疼痛,提醒他不能再继续熬夜。
桶就随便放在地里,他也没管手上不慎弄出的豁裂的伤口,就打算匆匆离开。
问荇现在就想回家躺在床上,哪怕柳连鹊,都不能把他拖起来练字。
突然,郑旺疯狂的咳嗽声撞破黑夜。
接下来,咳嗽好像会鬼传鬼,王宁和林大志也开始咳嗽,只是林大志人老实演技不太好,演起来像公鸡打鸣。
这是在提醒问荇。
问荇神色一凛,有些脊背发凉。
不知何时,柳连鹊已经站在他面前,脸色冷冰冰,眉毛紧紧蹙起。
如果说家里那个柳连鹊连生气起来都离厉鬼相去甚远,眼前这个可真就是实打实的邪祟,不怒自威。
气温仿佛都低了几度。
问荇眼珠微微转动,心中隐约有不妙的预感。
这都什么事啊。
今晚是不用被认字折磨,可又被邪祟夫郎下地逮人。
他弄不懂变成邪祟时柳连鹊的脑回路,就像弄不懂柳连鹊究竟为什么总神出鬼没,出现在田头一样,只能希望他今天没多想。
“夫郎,晚上好?”
“嗯。”
柳连鹊点点头,扫了眼三个狗狗祟祟的小鬼,兵卒三人组缩了缩脖子,麻溜散开。
郑旺会来事,顺便还引走了懵懵懂懂的狗子,同情地看了眼问荇。
老大,惨。
这下,田里只剩下了他俩。
“在这作甚?”
柳连鹊眼睛里隐约有青光流过:“已经,入夜。”
“我在种地。”问荇松了口气,至少柳连鹊没往奇怪的地方去想。
“怕耽误日子,所以赶工了些。”
“你,生病,受伤。”
“这个?”问荇看向手上裂开的地方,不在意地笑了。
“一点小伤而已,都不用敷药,过几天就会好。”确实是小伤,但凡柳连鹊再晚出现半小时,恐怕都凝住了。
“风寒。”柳连鹊不依不挠。
“不光受伤,你,风寒。”
一阵风不应景吹过,问荇忍不住咳嗽了两下,柳连鹊周身气氛更加危险。
“咳咳咳…真没事,我身体一直就那样。”
邪祟不赞同地看着他,似乎在组织词句,可他无法很好地表达自己所思所想,面上露出些许烦躁。
“回家。”
他眼睛微眯起了点,夜风猎猎,柳连鹊置身在诡谲的光里。
“好,我们回家。”
问荇本来也打算走,点了点头。
原本燥热的夏夜凉下来了些,微风刮过他的耳畔,扫不掉疲倦,却能消散些烦躁。
“手。”柳连鹊向他伸出手来。
问荇有些意外,把手递过去,只见柳连鹊的指尖搭了上来,荧光逐渐汇聚在他手心。本来皲裂的细小伤口被青绿色填平,最大的豁口也在瞬间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