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我被亡妻罩了[种田](308)
“那,那我试试。”
闻笛捏着问荇烧过来的雕刀,手微微发抖。
他曾经也是年轻篾匠里头手巧的,的确会雕刻茶具编制竹套,只是还没学精本事就没了性命。
他小心翼翼看了看四周,其他五个鬼自觉背过身去。
“我们不看,你放心编!”
“需要怎样的竹编。”闻笛这才敢看问荇。
“编得紧实简单就好。”问荇将柳家拿的瓷杯搁在桌上,示意闻笛,“就按这个规格编。”
瓷胎竹编不需要太花里胡哨的技巧,只要竹编足够耐用、紧实且美观。
闻笛松了口气,这倒是好办。
他尝试着捏起一根竹丝,竹丝却从他的掌心穿过,掉在地上。
“我来帮忙!”
眼见闻笛又要丧气,进宝毛遂自荐,替闻笛拿稳竹丝。问荇替他倒扣茶杯,将竹丝摆在适合编的位置。
闻笛轻声道谢,随后表情严肃,全身心投入到竹编之中。
鬼很难拿稳真实存在的物品,得亏竹丝够轻飘,闻笛才能够让其交叉细密编制起来,可仍有些没编到位的地方,再由问荇来帮他纳得紧密。
趁着闻笛忙得不可开交,无暇顾及竹编之外的事物,其他鬼好奇地围观起来。
精细的竹编干起来很慢,哪怕闻笛越纳越快,问荇还在后头替他善后,一个时辰过去了,也将将编好大半个茶盏。
“不用瓷胎上全编满竹丝。”
闻笛指着茶盏的中上部:“编到这就行。”
在瓷外加竹编可以让茶盏不容易脱手烫手,这个目的达到即可,编得太满还容易喝茶时嘴碰到竹编。
“你擅长这些,都听你的。”
闻笛这才放心地开始收尾,将竹丝细细纳齐整,使得茶盏外恰好套了层不多不少的竹编。
“太厉害了!”进宝拍着掌惊呼,“看起来就像长在茶杯上一样!”
闻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忙完这只茶盏,他马不停蹄开始忙下一只。
一个晚上过去,靠着鬼和问荇帮忙,闻笛总共纳好了五个茶盏。
柳家来赴宴是人里岁数小的孩子不多,明晚再纳五个也就差不多了。
“你真帮着大忙了。”
虽说茶盏只是个可以忽略的小细节,但没有闻笛,醇香楼做不了这么好。
闻笛扯了扯嘴角,怯生生笑:“能帮上忙就好。”
篾匠能编好竹编是理所当然,他很少被人夸,问荇这话让他觉得不太好意思。
朝阳升起。
小鬼们消失得无影无踪,伙计们开始从梦里苏醒。
阿明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
模糊的视线定在茶盏上,他张着嘴,忘了闭上。
怎么一晚上过去,好多茶盏多了个漂亮的竹套子。
他难以置信揉了揉眼睛,确信自己没有眼花,差点一蹦三尺高。
也太了不起了!
桌上静静搁着五只精巧的茶盏,不光让阿明感到诧异,惹得往来厨子跑堂们都纷纷驻足观看。
但两夜没睡的问荇趴在桌边假寐,谁也没敢大声惊叹把他吵醒,都只是暗暗赞叹,随后蹑手蹑脚走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伙计们:问小哥怎么什么都会?
小问:我有专业团队。
第195章 许久未见
“是位故交篾匠的手艺。”
问荇补觉醒来后,如此对许掌柜解释:“昨夜我去拜访过他,是他给瓷杯上编了竹丝。”
“居然还有此等高手!”
许曲江虽然奇怪问荇是哪来的时间找人,可心中更多是涌起惊叹:“小问,你的人脉当真了不起。”
本想着问荇家境不好,应当不认得什么三教九流的厉害人,原是他狭隘了。
他其实是不是人脉好,而是鬼脉尚可。
问荇面不改色,谦逊道:“运气好,认识些乡野里的能人志士。”
“今晚我再去寻他一次,应当就能做出十来只同样的竹编茶盏。”
二两银子被摆在桌上。
许曲江满脸欣喜:“那可真是多亏了你那位友人,你记得把银子带给他,算是给他的工钱,不够尽管提。”
“他只是顺手帮忙,用不了这么多银子。”
“篾匠做竹篾平时也不挣钱,就算你和他交情好,该给他的银子分文不能少。”
许曲江板起脸:“若是去专门订孩童用的茶盏,要花的银子可比这更多,他要是不愿意收,你就先替他拿着,你能在漓县找着人也很辛苦了。”
“我替他谢过掌柜。”
问荇只得收起那二两银。
鬼不需要阳间的钱,但可以拿钱换些别的,到时候拿银子给闻笛烧些他想要的物件过去。
这次茶杯的事,他的确是帮了大忙。
茶盏的事得以解决,许曲江又得忙着招呼来和园的柳家人。
随着日子一天天逼近,柳家派来的人从小厮变成旁支,来得人也越来越多。今日来的人是柳培聪,他身后还跟了五六个家仆。
“问公子,许久不见。”
他没先和许曲江问好,而是冲着躲在人群里的问荇点头假笑。
问荇也同他问好,回了他个看上去诚挚的假笑。
许曲江和柳培聪一一介绍醇香楼做的准备,也特意提了将茶盏和竹编结合的巧思,但依照问荇的意思,没刻意提起他的功劳。
竹编一亮出来,就引得柳培聪连连称赞。
“还是头次有酒楼想到孩童拿瓷盏不便,醇香楼有心了。”柳培聪饶有兴趣看着精巧的竹编,“这是瓷胎竹编?真有意思。”
“若是能让我早些知道醇香楼还有这等手艺人,我愿意多出些银子,让其他茶盏上也编竹丝。”
他轻轻搁下茶盏,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身畔的小厮心领神会,立刻捧着一堆铜钱,分给在场的伙计们:“这几日劳烦诸位,这是老爷给的赏钱,都拿着罢。”
伙计们领了赏钱,个个都眉开眼笑。
“问公子,你过来下。”
分赏钱的小厮径直越过了问荇,柳培聪接着机会将问荇喊到一边,亲自给他递上一两银。
问荇受宠若惊不敢上前接,柳培聪干脆把银子塞在他手心:“别太局促,拿着就好。”
他关切地问问荇:“问公子这几日在和园,过得还好吧?”
“一切都好。”
问荇低着头,面露不安,把孤立无援的穷赘婿演得十成十:“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不不不,不光是你,整个醇香楼都做得太好了。”
柳培聪哈哈大笑:“我就是怕你受欺负。”
“本来今天该来的是携鹰少爷,只是他最近闹脾气,就是担心他迁怒你,所以我顶着风就自己来了。”
问荇了然,柳培聪这是要拉拢他。
他抿着嘴,慌忙解释:“我同二少爷只是有些误会,二少爷做得自有他道理,是我之前想得不周全,您不用太担心我。”
“不,你就同之前那般行事便好,不用顾虑携鹰少爷。”柳培聪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道,“你同我说心里话,你被他奚落这么多次,真对他毫无芥蒂?”
问荇眼中闪过丝不甘,长睫毛抖了抖,声音里带了些无奈:“我……我真的不怨他。”
柳培聪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好,不怨就好。”
“但他自小娇生惯养,若是真让你不快,尽管要提出来。”柳培聪意味深长,“毕竟你是柳大少爷的相公,不能丢大少爷的面子,不是么?”
听到柳连鹊,问荇的反应比刚才更加剧烈,身子颤栗了下,声音依发着抖,但微微阴沉。
“是,我不能给我夫郎丢人。”
“你是聪明孩子,知道便好。”
柳培聪又问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随后满意地扬长而去。
问荇转过身,眼中惧色消弥殆尽。
若真是个平日窝囊但又有些血性的穷赘婿,恐怕的确会被柳培聪的话煽动,等到迎春宴柳携鹰挑衅时,去用激进的办法还击柳携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