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我被亡妻罩了[种田](447)
他嘴角带着笑,眼底却一点笑意也没,看得路过的长生毛骨悚然。
万幸,问荇终于醒了。
长生收回目光,大步朝着屋外走。
师门传来消息,灵脉枯竭依旧无可避免,他的满头白发并没变回灰白色。
但他居然逐渐长出了青丝。
灰白发是长生的象征,他清醒地意识到了原本停滞不前的年龄开始重新计数,就像没有水的滴漏被注入了泉水。
他只是个开始,之后隐京门的道人都会如此。
所谓隐世不复存在,他们终要从长生不老的美梦里醒来,踏入红尘滚滚中。
往后的日子,不惧生老病死,不需呕心沥血去追捕谁,只作为个叫长生的凡人而活。
……
“夫郎。”
柳连鹊醒时,问荇正在专注地看着他,费劲地朝他笑了笑。
柳连鹊呆呆地看着他,似乎不敢置信。
之前明明说什么,问荇都没有任何反应。
“对不住,我起晚了。”
问荇声音还哑,他凑到柳连鹊耳边,小声用气音道歉:“下回一定早。”
“下回?”
柳连鹊的眼眶骤然红了,看到问荇安然无恙对他笑,这几日理智冷静的面具分崩离析。
“没有下回,没有下回了!”
看他快要晕过去,吓得问荇赶紧保证:“我安心在家养病,夫郎去哪我跟哪。”
柳连鹊不吭声,小心避开他身上的伤口,用力地抱住他。
问荇任由他抱着,感觉到肩膀处有热意,他抬起能动的手,回抱住柳连鹊。
“我好着,不会有事的。”
柳连鹊是又哭了,但不乐意让他看见,他也就装作不知道。
等到过了会,他附在柳连鹊耳边,犹犹豫豫地嘀咕:“夫郎,我生辰过了没?”
“没有,还差三日。”柳连鹊答得飞快,显然是每天都在掐指头算。
“那我要过生辰。”他沙哑的嗓音听着可怜又委屈,还混了鼻音,“我要和夫郎一起过。”
“伤都没好,还惦记生辰。”柳连鹊眼角还有些红,模样比方才平静了许多。
“养病要紧……”
他没说完,就瞧见问荇耷拉着脑袋,又是要咳起来,到嘴边的话不自然地改了口。
他拿起茶杯,小心给问荇喂了两口水。
“你想如何过?”
问荇露出个神秘兮兮的笑来。
作者有话要说:
长生:等问荇好了肯定要被柳少爷教训。
小问:过生辰!
鹊鹊:……你想怎么过?
第281章 我心归处
“问荇身体不好,二弟的失心疯也没痊愈,我担心他们起冲撞,所以定然不留在家中。”
被问荇盯着睡足六个时辰,柳连鹊的精神比前几天好了许多。
他心情瞧着颇好,但说的话却不留半点余地。
相公相公,又是相公!
想到那扭捏作态的穷赘婿,柳培聪就巴不得把他给毒哑了,免得一天到晚和柳连鹊吹枕头风。
稍微客套两句,摆脱掉面如菜色的亲戚,拐去膳房,在厨子们见鬼般的注视下,亲自端着粥给问荇送去。
“我不想喝粥。”问荇盯着连着几顿长得一模一样的白粥,不满地抗议。
“过几日就能喝肉粥甜粥,暂且忍耐下。”
“我让已经醇香楼派几个厨子过来,让他们给你做粥喝。”
问荇醒来后的身体恢复得比一般病人快,今天甚至都能下地了,但谨慎起见,柳连鹊还是不敢给他胡乱喂汤羹。
“张嘴。”
柳连鹊舀起半勺,送到他嘴边,语调温柔得能把亲戚们气得半死。
问荇这才装成不情不愿模样,扭捏张嘴。
“他们刚刚和夫郎说什么?”他靠在柳连鹊身上,黏黏糊糊地委屈起来,“今天回来得好晚,身上全是议事堂的木香味。”
虽然也就晚了没一刻钟而已。
“等你身体好些,我们就能搬走了。”
柳连鹊又给他舀了一勺粥,问荇心领神会喝下去,他才接着说。
“不出意外,少要些房契地契和商铺,我们应当能分三四成家产。”
一般来说哥儿分不到这么多钱,尤其是他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娘,最多就分一成。
可柳连鹊不是一般哥儿,柳夫人还心中理亏。
给柳连鹊总比给那些七叔六伯好,所以柳连鹊提出来时,柳夫人就以他是嫡长子的规格同意,甚至还帮他说话。
好巧不巧,柳连鹊和徐家大少爷说的要施粥济民,展开义诊不是空话,而且真的去做了。
柳连鹊风评本来就好,百姓们把他和柳携鹰一比,再加上那点可能是神仙的传言,简直要把他给捧上天去。
大少爷要分家必然有自己的道理,他是哥儿也比有些人了不起!
有谢家徐家等几家人从外暗中保他,柳培聪之流越来越觉得自己讨不到好,所以柳连鹊稍微松口给他漏出点无关紧要的小商铺当好处,他就想打退堂鼓了。
“听着夫郎心善,柳携鹰还留了很多家产。”问荇不满地咽下一口粥,讲出的话天真又残忍。
“夫郎,他就是个废人,你能不能不给他钱。”
“到时候会签书面的凭据,我会看着母亲给鸥儿留两成,除去分给几个表叔,她自己和柳携鹰一齐拿剩下的。”
提到柳携鹰,柳连鹊声音微沉:“他失心疯只要还在,都不得随意踏出院门,若是出去被发现,说明我娘管教不当,则发现的柳家人可以要求接着分柳携鹰的家产。”
“夫郎高明。”问荇了然地笑了。
柳夫人是个极其利己的人,她偏爱柳携鹰不假,但若是给柳携鹰的那份钱和她自己的混杂起来,她对柳携鹰的态度未必有之前那么好了。
让柳携鹰这辈子被关在屋里,出来闹事就要给人分钱,到时候不光柳培聪,连柳夫人都肯定把他死死盯住,还省了他们去管柳携鹰。
“分家还需要段时间,规矩繁琐,很多账目都要重新核对,所以就算住出去,我也会频繁出入柳家。”
提起往后的日子,柳连鹊声音里带了些笑:“不过我们要的多是现钱,分起来更快。”
“你身体不好,最近就稍微规矩些。”
“知道了,我就待在屋里等你回来。”
说话间,粥终于见了底。
“明日就是你生辰,想要什么?”
问荇这两日神神秘秘的,问了也不肯说。
他现在也就是刚能走路,跑两步都费劲,柳连鹊实在是想不出他能玩什么鬼把戏。
“想要什么都行吗?”
柳连鹊骤然警惕。
“不能伤到你身体。”
“如果不会伤身体,我要什么夫郎都答应吗?”
柳连鹊认真想了想。
“画舫不行,我已经答应不要了。”
怎么还觉得他惦记那一年光维修都要十来两银子的破画舫。
问荇扑在他身上笑成一团。
“我才不要画舫,明日你就知道了。”
柳连鹊陪他坐了会,又得回去应付柳家人,到晚上才重新回来。
问荇下午睡过觉,现在正清醒着,无聊到自己和自己下五子棋。
“夫郎,我们那之前的规矩,生辰那天晚上不能睡。”
进过问荇的梦里,柳连鹊隐约察觉到问荇的过去似乎没有表现出的简单。
那身奇装异服是问荇的潜意识,可问荇没提,似乎也对此觉得无关紧要。
但问荇这话显然就是胡诌的,光为了能够不睡觉。
“早些睡。”柳连鹊揭开闷住他下半边脸的被子。
“不是说明日过生辰,是又不想过了?”
问荇故作为难,退而求其次:“那你亲我下我就睡。”
柳连鹊无法,在他脸颊上浅落了个吻。
“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