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我被亡妻罩了[种田](234)
鹊鹊:暴力。
小问:暴力。
第144章 梦里相会
“是啊。”问荇抬眼看他。
“一个木雕而已,多砸几下总会砸开。”
长生抽了抽嘴角,低头捡起地上的碎片,虽然是普普通通的木材制成的塑像,但若上面附着了邪祟,会变得坚不可摧。
这哪里是寻常雕刻品,也不知问荇和柳连鹊是怎么做到的。
“搭把手。”
问荇现在连说话的劲儿都没了,靠在墙根处垂着头瞧身上撕裂的伤,还有鲜血流过的痕迹。
原来这么疼,刚刚劲儿全用在砸邪像上了,都没注意到。
长生瞧着他满身伤,默默住了嘴,将他小心翼翼架在身上。
谢韵扯下自己男装袖口上的布:“你伤得太厉害了,先扎下,出去再说。”
问荇有气无力摆了摆手:“谢谢,不必了。”
他怎么能当着柳连鹊的面拿姑娘的衣服包扎,长生又不是裸着没衣服了。
柳连鹊一声不吭,只字不提自己伤得多重,只是盯着问荇身上的伤神色复杂。
他自然也没注意到,一缕灰色的气息悄然融入他的身体。
“快接。”他声音低下去,不复方才的强硬,“身体要紧。”
长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都什么时候了,还搞这套。”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心疼地拿着刀割下自己的袍子下半边。
等到回了师门,他得去多带几身衣服。
“道长,其实割袖子更方便。”谢韵忍不住道,“你的袍子这么割,是彻底穿不得了。”
长生冷笑,意有所指:“袍子不要了也罢,我可不割袖子做断袖。”
问荇扯出个笑,面上肌肉都在疼:“道长光风霁月,我比不上。”
“先出去,不然我的命是别想要了。”
方才匆忙下长生没有支起结界掩盖,可他们造出的巨大响动居然没引来邻居。
百姓们对于缠斗的声响习以为常,可见云和镇的民风差到何种程度,阴差阳错帮了他们。
“不必担心他家的损失,葛仕的儿子和妻子走得都早,今天问公子打砸的桌椅,若他家追偿,我会赔给他远嫁的女儿。
谢韵虽然心疼自己这两年攒的积蓄,但她也清楚穷道士和穷农户赔不起。
而且长生一只眼睛还半瞎着,虽然长生说不会有大碍,但毕竟长生是被她赶着过来的,她得为此负责。
“不过大抵是不用赔的。”
谢韵也露出丝疲态:“待到回县里,我会把葛仕之事重新调查,若当年处置慈幼院他失职严重,按理来说抄家都不为过。”
听到不用赔钱,问荇松了口气:“那就感谢谢公子了。”
伤势最轻的谢韵去飞速买了条斗篷让问荇盖着,暂时掩盖住他狼狈的模样,并且还勉强将碎成两半的木门拼好装上。
随后长生搀着问荇,谢韵搀着昏迷过去的葛仕,一行人缓缓向暗巷外走去。
天色黑透,柳连鹊静静跟在问荇身边,两人不住朝着对方的方向看,时不时还对上眼。
柳连鹊抬起手想给问荇治伤,都被问荇侧着身躲过去了:“你也伤着,不许给我医。”
“所以问公子身边是真有鬼?”谢韵小心地问道,“若是不方便说就算了。”
问荇和柳连鹊四目相对,柳连鹊轻轻摇头。
他想起来些谢韵的事,可暂时不想让谢韵知道他成了鬼。
“是有鬼,我之前有个友人成了鬼,后边就在我身旁呆着。”
“这样……”
谢韵脸上露出丝失落:“瞧你们关系亲密,我还以为是柳少爷。”
而且问荇有时候会喊麻袋连鹊,难道是把这鬼当成慰籍,安慰自己柳少爷说不定也会还魂去找他?
虽然把别人当替身不厚道,但谢韵还是难免唏嘘。
长生生生忍住了笑:“自然不是柳少爷,他自己都说柳少爷已经走了,他才抱着那包裹睹物思人呢。”
问荇却没心思听他说玩笑话,虽然柳连鹊身上的伤口正快速愈合,可他觉得柳连鹊的状态并未好转,只是一直在强撑着不让人知道。
这种念头让他不安,柳连鹊太喜欢忍,也太会强撑了。
“真的没事吗?”
柳连鹊摇摇头,神色坚定:“无事,莫管我。”
“你晚上,好好休息。”
好不容易寻到处落脚的空地,长生坐在地上调息,谢韵则搭着老县丞的脉,面露难色:“他情况不好,我去寻处嘴严的郎中,不能出人命。”
“你们两位……”
“谢公子注意安全,我照看的好自己。”
这又不是江安镇的山头,只是片荒地,血腥味引不来野兽。
谢韵费劲地带着老县丞离开了,问荇看向长生:“葛仕是怎么回事?”
长生缓缓睁开眼,右眼终于能看到模糊的景象:“简单来说,有人,或者说就是我师兄往他身体里塞了个魂,多出来的魂影响他的行事作风,让他受人控制。”
“他现在昏迷不醒是因为多余魂魄入体太久,取出来后会元气大伤,也是没办法的事。”
“多出来的魂进入他体内多少年了?”
“少说十几年,都快和他长一起了,我剥出来没伤着他花大力气。”长生脸色愈发难看,“可能就是慈幼院出事那段时间。”
所以老县丞才会性情大变。
“他家里豢养的邪祟也听命于那一魂,老县丞本身的三魂七魄极其忌惮邪祟,他方才情绪矛盾也皆是因此。”
“我刚刚见到了慈幼院孩子的怨气,所以无面少女他们缺失的怨气也是被邪物夺取,难怪他们分明怨念深重却大多非常虚弱。”
时间线彻底拼凑在了一起,长生的师兄去慈幼院拿幼童施邪术,使得幼童们身体畸形,并且趁乱施法把控住县丞替他掩盖罪证。
末了他还不满足,要压榨幼童亡魂们的价值,将他们的怨气取走交给县丞饲养邪祟,把县丞当成傀儡,孩子们也濒临消散。
长生点点头:“没错,我赞同你的说法,我们眼下只需趁着邪祟元气大伤把它带给鬼童们,慈幼院的事算是尘埃落定了。”
只是这个结局看似圆满,却是由十几个孩子的生命和葛仕的魂魄健全换来的,没人能够心情轻松。
说是血债血偿,可受害的人最期盼的,还是血债从未产生过。
“至少没出血案,不幸中的万幸。”
柳连鹊安安静静听他们交谈,时不时轻轻点头。
“柳少爷真是吓到我了,突然就往里边冲,问荇也跟在你后面就进屋。”
长生松懈下来,开始忍不住数落起他们过于冲动,隐约暴露出些自己真实的岁数:“虽然没出事,但万一雕像砸不碎,柳少爷没捆紧怎么办?”
“下次不会了。”柳连鹊低下头。
问荇从善如流,也跟着低头:“下次不会了。”
“你们……”长生气结,“算了,人我看不来,鬼还能瞧一瞧。”
“我来检查下柳少爷的状况,虽然粗看没事,但毕竟和邪祟缠斗,别落下什么内伤来。”
柳连鹊可是难得一见的生魂,远比普通邪祟脆弱。
虽然柳连鹊不甚乐意,但问荇这回态度坚决:“是,查下总归安心。”
想到刚才问荇冲进来时焦急的模样,还有问荇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柳连鹊一个拒绝的字都说不出:“好。”
他其实一点也不好,虽然灵体没大碍,但脑海中一直盘旋着另他不适的字句。
而且这些字句桩桩件件来自曾经他的想法,他也不知如此算不算抱恙。
柳连鹊毕竟是成婚的哥儿,长生向来不会故意瞧他不放。
这回也只是抽出张符箓,随后掐指算了算,刚开始还神色缓和,可后面突然脸色微变。
“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