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我被亡妻罩了[种田](169)
“我知道不该让你去做赘婿,让你觉得屈辱。”他一脸真挚看向问荇,“你在柳家一定受苦了吧,那些少爷多少有些脾气,肯定是刁难你了。”
“那倒没有。”问荇轻笑出声。
“我不但没被刁难,还发现倚仗夫郎也没什么不好。”
问乙在旁边目瞪口呆。
心安理得给死人当赘婿,问荇莫不是疯了吧?
问荇脸上笑容只持续短短一瞬,很快便重新归于冷淡。
“所以你真什么也不知道?”
问大宏激动地要开口诉苦,回应他的是匕首的寒光。
问荇将刀的钝面贴在问大宏脖子上,锋利的铁器冰凉,他依旧用的是方才的语调。
“别急着回答我,想好了再说。”
疯子!
问大宏腿不听使唤,险些吓得就要哆嗦地尿出来。
“真,真不知道啊……”
他听说大户人家招赘婿,只要八字够阴的都能去试一试,刚好问荇八字阴,他就把家里碍人眼的小儿子送过去了。
柳家能选中问荇还给他三两银子,他只觉得谢天谢地,哪还能顾得上问柳家这么多内幕,惹得人家大户不快。
老汉哭着把能说的都抖落干净,问荇见确实问不出什么,收回匕首一副抱歉的模样:“原来是真不知道,那算了。”
他本来也没指望能问出什么,刻意去问不过是为了别的事。
“你们应该不会计较这些吧,毕竟都是一家人,我又没真的割你们。”
他重重看了眼问乙:“不像二哥,之前可真是拿刀来割我。”
问乙赶紧唯唯诺诺低下头。
“最后一件事。”
“你们刚刚过来的时候,有没有见过其他人?”提起这茬,问荇面色变得古怪,语调也开始不安。
“有的,有个长得像道士的人。”问大宏一五一十将所见所闻和盘托出。
问荇沉默片刻,随后只是“嗯”了声,居然放过了问大宏和问乙。
“我今天还有事,你们是自己滚,还是我找人送你们出去。”
说到“人”字,问荇语气略微加重,在眼冒金星的问大宏眼里,他身边甚至又隐隐浮现出光亮。
可想而知,这么晚送客的肯定不是人,而是……
他甚至开始走马灯起来,又想到问荇家之前传出的男人声音。
那清朗的声音压根不来自什么借宿的朋友或者偷人的哥儿,是鬼发出的吧。
扑通。
问大宏跪在地上,眼泪终于不受控制流下来,低着头要磕不磕:“我们自己走,我们自己走!”
问荇不置可否,挥了挥手扬长而去。待到他消失在两人的视野中,那股诡异的压迫感终于烟消云散。
他们一时间居然没记着仓皇逃跑,而是跪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借此让自己濒临崩溃的状态先复苏过来。
“我们快走。”
良久,问大宏终于找到点自己的知觉,他咬着牙道:“问荇肯定在等那个道士,顾不上我们了。”
一开始他觉得那道士和问荇是一伙人,可现在看来保不准不是,问荇费劲聚了一群鬼,压根不是为了对付他们。
所以才会没过多折磨他们,而是说了两句吓唬了下便匆匆离开。
不是不想对付他们,而是比起他们,道士才是更难对付的坎。
虽然被轻视了,可问大宏难得没觉得冒犯,而是觉得庆幸。
就让他们狗咬狗,自己赶紧脱身才是正道。
问乙想了想,驱邪的道士和中了邪的问荇,问大宏说得还真有可能。
他一阵狂喜:“也是,那我们快走!”
他们手脚并用爬起来,火折子都顾不得带上,拍了拍屁股就想跑。
“你们在这里干嘛?”
一阵稚嫩的童声飘散在夜空里,空灵到有些尖利,问大宏没稳住下盘,摔了个倒栽葱。
老天爷呀,他真是再也不想听到这句话了。
嘎嘎。
感觉到自己腿上一沉,问乙僵硬拧着脖子,呼吸有一搭没一搭,缓缓往下看去。
一个半人高的男童正抱着他,被他肌肤触摸过的衣服立马留下鲜血的痕迹。
男童脸色苍白偏青,和问乙面面相觑,咧着嘴吐出舌头来:“呀,被发现啦。”
“啊啊啊啊啊啊啊!!”
眼泪鼻涕在一瞬间冲出来,问乙跪倒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什么脸面都被抛在脑后:“我错了,对不起,我错了。”
“我不该欺负你,求你把鬼收回去吧!”
可问荇早就不知所踪,他不过是在空跪一团气。
听到问乙控诉自己对问荇干过的缺德事,进宝愈发生气了起来。
真是讨厌的家伙。
他勉强维持的人相尽数崩析,眼中已经不剩瞳仁,属于厉鬼的压迫感让人眼冒金星喘不过气。
问大宏没敢朝着问乙的方向看,事情到这地步,父子之情也管不上了,他活命才要紧。
他趁着鬼童缠住问乙的功夫拔腿想跑,却慌不择路跌进草丛,一脚深一脚浅摸黑快走。
咔。
动作突然受到阻碍,待到反应过来,他脚上一痛已经别了个工艺粗糙的竹夹子。
但凡问大宏冷静下来看看就能发现竹夹子压根就是新手做的半成品,可现在前有沟后有鬼,问大宏压根冷静不下来。
不轻不重的疼倒是其次,主要是这点疼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草。
“救命,救命————!!!”
他哀嚎着滚下坡去,带起一路已经成熟的苍耳子和灌木抖落的刺,直直摔进阴沟里。
枉他小心躲了几日没受伤,这一摔可比问乙和问甲加起来受得伤还要重了。
院内。
问荇听到外边过于激烈的动静,边端着碗喝茶,边敲墙提醒进宝支好结界别引来外人。
“放心,肯定传不出去声,怎么喊都没关系。”进宝的声音天真又残忍,和问荇讲着外头情况。
“那个老的他踩夹子掉进灌木丛里啦,小的应该是吓晕了。”进宝还有些茫然。
他还没认真吓呢,这几个大个子也太没本事了。
“知道了,你现在去长生那边。”问荇也看出来进宝意犹未尽,“现在快点去,待会还能让你再吓次人。”
“好!”进宝三蹦两跳,哼着诡异的童谣兴高采烈离开了。
鬼火重新汇聚成青光,青光又幻化成人形,柳连鹊神色复杂看向问荇:“你打从山里回来,一直神神秘秘背着我,是在学做夹子?”
“是。”
问荇满脸遗憾:“本以为靠着卖这个还能挣一笔,结果练了几天做出来的东西简直四不像。”
果然人不能太贪,老老实实干自己能干的事就很好了。
他躲着柳连鹊自己偷摸练,也是嫌拿出来的成品太丢人了。
“………四不像怎会把人夹得栽进沟里。”
柳连鹊疑惑。
“不清楚。”问荇别开眼,“他们身子骨太差了吧,这都能栽。”
他还真没指望夹子能夹到人,他家后边这块地根本没人走,而且夹子放得很显眼,本来是听祝澈说最近村里老鼠多,他想着做都做了,试着用来夹老鼠的。
谁知道问大宏这么倒霉。
“罢了,不说他们。”
柳连鹊光想到问荇家里人都替他觉得糟心,自然没心思去同情他们。
他正色看向问荇,饶是做足了预设,也还是有些难开口。
“你刚刚非要我留在院子里,只是要我和你演戏吗?”
问荇笑了笑:“自然是要你同我演给他们看,否则他们得觉得我好欺负,后边还得不死心来找我事。”
但今天这么一闹,问大宏除非中了邪,否则是再也不敢来了。
柳连鹊不语,问荇刚刚很巧妙地避开了他的问题。他问的是问荇的目的是不是不单纯,除去喊他帮忙还有其他用意,问荇却顾左右而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