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我被亡妻罩了[种田](313)
问荇抬头看了眼天色,过不了多久,就有些人要进场了。
“我去门口接待客人。”
“这怎么行?”阿明不赞同,“到时候又得需要事儿精为难你。”
“是啊,问小哥你就好好歇着,别被甩脸色。”其他伙计也附和。
“又不是单我一人,你们安心布置戏台,我不会出事。”
问荇宽慰了阿明和不安的伙计们几句,自来熟地站在了柳明苑的正门口。
见到问荇迎面走来,原本迎接柳家人的家仆吓得半死,可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只能暗地里使眼色,让其他家仆快去通知夫人。
今日柳家事物繁忙,传达起消息都比平时慢上不少。
问荇直站到快要进人,才被几个下人客客气气请到一边的凉亭,给他还搬了把椅子,倒上好茶。
“问公子,你就歇在这就好,要是还觉得冷,就回屋里去。”
这位置虽然隐蔽,但看门口视野极佳,问荇达到目的谢过家仆,也就不执意要去迎宾了。
柳家的规矩是先男子入座,随后是女眷和哥儿,而女眷哥儿中间成婚和未成婚的也要分开坐,规则严明又死板。
问荇在男丁中看到了不少熟悉面孔,自然也包括了柳携鹰。
他穿得镶金戴玉极尽奢华,玉扳指玉扣金饰珍珠一个没落,发冠上还带了颗血红色的宝石。
所有人见到柳携鹰都要客气三分,柳携鹰见落座的众人整齐划一站起身,脸上得色更甚红光满面,不自然地摆弄着发冠,又引得些谄媚的人赞叹。
这红色宝石非常眼熟。
问荇眼力很好,可离得太远,也无法再仔细辨别。
接下来来的是女眷和哥儿,里头没有问荇认得的人,柳夫人并不在其中。
随着柳家人陆陆续续落座在该坐的地方,席间渐渐穿出来带着欢笑的交谈声,客套话充斥着院里。
似是没人在意柳连鹊的死,哪怕柳连鹊曾经是最有望继承柳家的人。
问荇看着男子坐的席在前头,女子和哥儿坐的桌子比男子小,甚至只和和男孩们坐的地方一样高。
这样的家族里,女子和哥儿天生就是低人一等的。哪怕再有本事,如果不从根子里祛除毒疮,终究只能是些腐朽之人的把控着权。
天色暗了下来,灯笼里的火焰瞬间燃起,筵席还没开始,隐约传来菜的香气。
问荇见时机差不多了,也从暗处走了出来。
几个一直盯着他的下人神色紧张围过来:“问公子,天凉,您回去歇着吧。”
柳夫人是希望他穿得体面,低调藏在角落里不惹事。
但他怎会遂她愿?
青年提着火红的灯笼,抬眸一笑,客客气气道:“我只是替掌柜送些东西,请几位不要阻拦。”
下人们瞧得呆了,又不好直接挡着他,讪讪后退几步,仍旧不放心地看着问荇。
问荇不能从女眷们里头走,径直穿过柳明苑中央,引得不少柳家人侧目过来,面露好奇与探究。
“那是不是……”
“我看真是,生得的确好看。”
或许是碍于场所不合适,或许是没察觉出问荇只是醇香楼的跑堂,一时间倒没什么奚落问荇的声音,反倒是赞叹能多。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背后越来越大,志得意满的柳携鹰闻声转过头,好心情荡然无存。
红衣人携红灯笼穿行而过,手腕上露出一截纤细的红绳,宛如剪不断的姻缘线。
他眸色明亮,眉目如画,一点也没因柳携鹰吃瘪的意思,反倒瞧着意气风发。
问荇!
柳携鹰同问荇四目相对,眼中恨意汹涌,血液扑腾上脸,照得他脸色青青红红。
而问荇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微微一笑,笑意不及眼底。
灯火浮华,百人喧闹,也未及他眼底。
“少爷。”
旁边的下人赶紧上前安抚他,柳携鹰刚想要对问荇发难,抬起头来红衣青年已经没了踪影。
问荇走了,却没带走他满腹的愤怒和怨气。
“您别和他一般计较。”
柳携鹰手里突然被塞了块血红色的石头,原本躁动无比的他瞬间沉静下来,只是眉眼间还带着怨毒和不甘。
与此同时,他手中的红色玉石正在肉眼可见地消弭变小。
问荇已穿越人群,重新藏进了阴影里。
只要这一眼就够了,他已经看清楚柳携鹰头上的装饰。
难怪觉得眼熟,原来是血玉。
倒是稀奇,这种装饰棺椁灵位,能够抑制邪祟的灵石,为什么会在一个活人头上?
作者有话要说:
柳携鹰以为的:柳家人全觉得问荇穷酸,问荇被他吓得抱头鼠窜,灰溜溜滚回去。
实际上的:柳家人觉得问荇好看,小问不害怕,反倒在他面前提灯笼路过。
第198章 往死里吓
“这鸡汤尝着好,里边添了药材就是不一般。”
柳携鹰的情绪变化不过是个小插曲,迎春宴依旧如期举行着。
男人们觥筹交错,菜还没端上来几桌,几杯酒下肚,已有三两个喝得上了脸,话也比平时更多。
被柳家的家规束缚着,柳夫人再有实权无法混入男人堆里,反倒让柳培聪寻到机会在各桌间流连。
醇香楼选的食材都是顶好,还能弄到当季难吃到的河虾,加上药膳别出心裁,比之前柳家迎春宴吃到一板一眼的菜有巧思得多。
所以醇香楼被不少柳家人夸赞,连带着当时执意要选醇香楼的柳培聪也脸上有光。
柳培聪笑开了花,推脱道:“我就知道小镇子里还有些酒楼是沧海遗珠,也是碰碰运气,没想到真让我碰上了。”
“哈哈哈,二爷分□□眼识珠,你真是谦虚了……”
“我也去敬酒。”
问荇已经不见踪影许久,柳携鹰回过神来瞧见柳培聪的嘴脸,自是不甘柳培聪春风得意。
他带着两个随从也开始挨桌敬酒,勉强装出副乖顺模样,加上本身又经常流连花街酒肆自然能喝,一来二去,也能让本对他颇有微词的旁支们对他略微改观。
酒过三巡,柳携鹰手开始不稳当,原本鸽子蛋大小的血玉落在地上,已经只剩下拇指节大。
他身旁柳夫人派来的家丁意识到不对,偷偷穿过人群去找柳夫人报信。
后厨里,厨子们有条不紊烹饪着菜,时不时有伙计进来说外头的情况一切都好,好让厨子们安心烹饪。
“今晚除去有几个柳家的家丁查了圈,就没进来过外人。”
许曲江万分谨慎,每道菜传出去前都要经过尝味和查毒,而老天爷似乎是眷顾了原本多灾多难的醇香楼,今晚没任何不长眼的人进来投毒或是阻挠厨子烹饪。
谈话间,一个浓妆艳抹的戏子拨开帘找到许曲江:“掌柜,该到我们上台的时候了。”
许曲江点点头:“辛苦诸位。”
戏子们上台,意味着台下人已经酒足饭饱,迎春宴进行到了一半。
问荇,柳夫人,看不惯柳夫人的柳家人,各怀目的的三方在此时达成了份诡异的平衡,谁都不想破坏眼前一触即破的繁荣景象。
台上的戏唱得动听,干完活的阿明趴在窗前好奇张望,可他听了半天,也没听懂戏子们唱的是什么。
“问小哥,他们在唱什么呢,我之前怎么从没听过。”小账房还在忙活,他只能求助问荇。
醇香楼时不时会有戏班子来,镇子里有时候也会有唱戏的草台班子,演得大多是谁都看得懂,也愿意看的前朝皇子风流韵事,或是什么穷书生配小姐之类的故事。
可今天这出戏不光阿明没听懂,好些伙计也听不懂。
“是啊问小哥,什么意思呢?”
其他歇息的伙计也很好奇。
问荇也没认真听戏,但他和戏班子说过话,知道今天演的戏讲得大概是哪一出。
“说的是前朝的事。”
“前朝不准商人子考科举,可有个富甲一方的商人家的少年却一心为官。”
“他带着金银盘缠,乘着轻舟逆流而走,最终到达京城面见皇上,皇上为他的诚信感动,给他赐了个八品文官,随后他一路高升,最后官拜至相,长命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