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我被亡妻罩了[种田](161)
他有些不好意思:“没给你添乱吧?”
“没有,你来得挺及时。”
问荇站在门边,又往嘴里匆匆放了块饼:“他们该打,我朝律法,先挑事的人不占理。”
“又是你夫郎说的?”祝澈哭笑不得,“但这个听起来不像官爷能定的规矩。”
“我猜的。”
问荇刚胡诌完,柳连鹊的声音幽幽响起。
“我朝律法,聚宅前院外闹事,影响宅院主人,可以驱赶或是用武还击,概不追究。”
“但并无先挑事的不占理这条。”
……还真有律法。
问荇咽下最后一口饼,毫不脸红将柳连鹊的话复述了一遍:“宅前院外闹事,宅院主人可以驱赶或是动用武力,没关系的。”
站在他身边的柳连鹊深深叹了口气,不知道说问荇什么才好。
外边肯定在是闹事,他虽然被困在宅院,导致听到宅院外的声音会被弱化,但也不是完全听不见。
刚看见问荇,问荇就在这一边吃东西一边胡闹编律法,听得他实在是站不下去了。
“我还有事,得先回屋了。”
问荇发现身边寒气越来越重,事情显然不太妙。
祝澈猝不及防被问荇塞了一袋子蜜饯和两个馒头,客客气气迎出去才后知后觉。
“我听说你之前给他俩塞了馒头,给我的不会是那两个馒头吧?”
“不是那俩。”
问荇看着捧着馒头啃得正香的进宝露出个微笑。
进宝咀嚼的动作停住,不明所以朝着旁边歪了歪头。
干嘛看他吃饭?
那俩馒头本来就被麻布拖着没掉地上,正好进宝看着饿得慌很想吃,问荇干脆就趁乱烧给他了。
“哦。”
祝澈勉强信了,可还是觉得不对:“你白天不是该修的地方都修了,怎么晚上还这么忙?”
“家事。”
问荇声音透过厚重的门传出来。
祝澈傻乎乎点点头,往外走了几丈路,突然又意识到什么:“嘶……不对啊,他家不是就他一个人。”
“哪来的家事?”
院子里。
“我错了。”
问荇从善如流,没等柳连鹊开始问,倒豆子般把今天的见闻讲了出来,就差马上提笔写罪己书。
进宝嘴里鼓囊囊塞着馒头,含含糊糊替问荇求情:“柳大人别嗦他,他也似很倒迷,运气不好,别怪问大愣。”
“我没怪他,只是觉得再用这种方法处理,往后要出事。”
柳连鹊蹙眉思索:“……问家人被逼急了,或许有更低劣的后手。”
“不会出事吧。”进宝费劲咽下去馒头,“他们不是完全对付不了我们嘛,都被整得这么惨了。”
问家人看起来就是又蠢又坏,甚至不需要让鬼出面,问荇自己都能解决得七七八八。
叫他来说,那几个猎户都比问家人烦人。
“问家人已经试了威逼和求情,却都不管用。”
“本就是声名狼藉之人,不能用常人的行为去权衡,兴许后面还会用比威逼更下作的方式。”
“他们哪怕达不成自己的目的,也不会让问荇好过。”
“想用武力逼问大人的方法进屋已经很可恶了,居然还有更可恶的吗?”
进宝抱着头,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还有什么办法。
“夫郎思虑得对,我刚刚也在想这件事。”问荇全听明白了柳连鹊的意思,“进宝,你想想你要是个坏人,你得不到一样东西,你会做什么?”
“但我又不是坏人……”进宝嘀咕着,突然瞪大眼睛。
“我知道了,我既然弄不到,我会让其他人也得不到!”
“这就对了。”
“对于下作的人,他们的目的可以是获得钱,也可以是在得不到钱的时候让我也没钱。”
要从问荇手里拿到银子难,但单纯只让问荇不好过很容易。
造谣已经行不通了,但借着问荇的名头去胡闹,在问荇的地里去糟蹋,甚至更直接些毁掉问荇家的墙,不要脸的方法可太多了。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既然知道问荇对他们绝情,彻底死了吸血的心,他们可能会干脆恶心问荇到底。
毕竟对游手好闲惯的人来说,压根不可能花时间去“感化”问荇,让问荇乖乖自掏腰包。
“好讨厌。”进宝剁了剁脚,“不如让我和傻大个他们去把这群人吓疯掉,让他们没办法再招惹大人!”
“……”
柳连鹊沉默不语,他不喜欢进宝提的办法,但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也不失是一种选择。
“进宝,你去找郑旺他们盯问大宏那的动向。”问荇心里有了考量,从木屉夹层摸出来张符箓。
“好!”进宝麻溜地钻出院门。
有他在,谁也别想动他们家。
“他们不至于今晚就动手,咱们可以寻个帮手来。”
问家现在伤得伤残得残,还有些人压根不想找问荇麻烦,所以今晚暂时还算安宁。
“长生道长。”
随着问荇捏紧符箓,符箓表面微微发出浅蓝色的光,飘散在半空中。
“事关家宅安宁,烦请来帮个忙。”
符箓应声碎裂,化成的飞灰飘在半空,朝着一个方向弯弯绕绕而去。
柳连鹊看得出神,这术法当真新奇又厉害。
“传音符咒。”问荇松开手,“长生给的,也不知道管不管用,不管用我们就自己来。”
“要是管用,顺带再救个人做点好事。”
“天外有天。”
柳连鹊仰头看向天空,似是没来由地感叹:“才知人间真有鬼神,市井里也有世外高人。”
“奇怪的事多了去了,也许还有我们不清楚的。”问荇笑了笑,“比如起死回生这类?”
“死人怎么回生。”柳连鹊眼中滑过一丝落寞,“该到油尽灯枯的时候,谁也拦不住。”
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静静听着远处若隐若现秋虫的叫声。
它们将要在临冬的时候悄无声息落进泥地,所以趁着着点最后的时间,近乎声嘶力竭地唱着短暂命途中最后的乐曲。
“问荇。”
柳连鹊盯着一枝干枯的枝,那枝是生在院外的树上,却颤颤巍巍伸进院子里,由于已到秋天,上面的叶子全都枯黄发黑。
“要当心走水,尤其是这几日。”他眼中划过一丝忧色。
但凡是天干的时候,村子里总是很容易走水,因为家家户户都堆着干草垛,有些人家还盖着草房,稍微一点火星子一烧就着。
问荇家宅子倒不是最容易被烧的那类,可后院的茅草、前院刚换的家具极其容易点着。
更别提问大宏他们刚刚才目睹过问荇装家里,柳连鹊越想越不对劲。
想要毁掉问荇来之不易的一切,最方便的法子不就是引火吗?
“还是夫郎想得周到,我会多注意家里。”
问荇其实也想过问家会引火过来,所以正打算把好烧的草木制品移到院子中间,可现在柳连鹊一说,他又多想了下,越想越不对劲。
“屋子就是木头,外边还长着枯树,如果他们真要烧,费点劲也能点起来火。”
问荇神色逐渐凝重,他非常确信问家人干得出这事来,纵火成本低且不容易被抓,给问荇的财物带来的危害却是无比巨大。
还真可能是问家最好的选择。
“防不来也无妨,你当有别的法子。”
柳连鹊也在顾虑这点,所以才要盯着枯树看。
“我猜你是想找长生道长做戏,只要能截住问家人纵火,其实也不用太顾虑走水的隐患。”
他相信问荇想得办法绝不是让问家人对付他后再去补救,而是赶在问家人对付他之前解决掉这群无赖。
砍掉歪脖子树还会有地上野草,地上野草没了还会有木房梁,容易烧起来的地方是在是太多了,怎么除都除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