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我被亡妻罩了[种田](434)
“你先走,交给我们就好。”
终于没了外人,浑身脱力的柳连鹊再也撑不住,若不是有问荇拦着,就要栽倒在地上。
“当心。”问荇把他带到桌前。
“你先歇会。”
没等柳连鹊喘口气,粗暴的撞门声接踵而至。
已经来不及商讨对策了。
问荇眼珠微微转动,计上心来。
他附在柳连鹊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交给我就好。”
柳夫人跟随家丁进门,瞧见的是一副诡异的景象。
柳连鹊正坐在桌边,瞧着是一副心力憔悴的疲惫模样,而问荇一手扶着他,一手在给他摁额角,满脸担忧模样。
屋里陈设都整齐,柳携鹰虽然一副死相,但仔细看还有呼吸。
“夫郎这是怎么了?”问荇声音焦急。
“二少爷病得严重说话没遮拦,你别把他的话当真啊。”
“怎么回事?”柳夫人让郎中上前,再三确认柳携鹰安然无恙后,阴沉着脸看问荇,“你怎么在二少爷的屋里。”
问荇动作一顿收回手去,不卑不亢对着柳夫人行礼。
“是大少爷今晚突然觉得烦忧,又听说二少爷病得严重,记挂得很才来的。”
“既然要来,为何不同我说?”
问荇利落地答:“时辰太晚了,他担心打扰您休息,而且不打算久待只是看一眼,所以就直接进来了。”
屋外柳夫人派的下人们冷汗直冒,就差跪在地上喊求饶。
他们怎么不知道问荇何时来的,又是从哪个门进来的。
问荇温柔的声音突然带了些愤慨:“哪知二少爷见到大少爷,说了很多难听的气话。”
“大少爷原本就身体不好,被他气得走不动道,才逗留得有些久。”
一派胡言。
柳携鹰现在连字都念不清,能说什么话把素来沉静的柳连鹊气成这样。
可哪怕问荇的话漏洞百出,知道些内情的柳夫人也不好发作。她刚想要说些什么,头脑中突兀出现了声音。
“母亲。”
声音清浅又耳熟:“是我带问荇来看二弟,请别苛责他。”
柳夫人诧异抬头,柳连鹊依旧是副疲惫得不愿说话的模样,仿佛她脑海中的声音是幻觉。
再看问荇,她恨恨别过眼:“鹰儿需要静养,往后要来看鹰儿,至少知会我一声。”
“……天色已晚,都先回去。”
第273章 见义勇为
问荇担忧地给柳连鹊顺着气,缓缓把他从椅子上扶起来。
“夫郎,我们回去歇会。”
他扫了眼失去意识的柳携鹰,语调带了些不满:“下回不来了,免得又莫名其妙挨顿骂。”
他声音不大不小,一直服侍柳携鹰的下人神色一僵,挪着步给两人让开道。
问荇这话哪是在说眼下的事,分明是埋怨柳携鹰之前把柳连鹊的好心当了驴肝肺。
过度透支的柳连鹊已经没劲说话,他刚抬起手,问荇立刻慌乱地开口。
“我知道夫郎记挂二少爷,我……我不胡说了,你别生气。”
柳连鹊的手无力垂下。
他没想拦着问荇,只是想指条路而已。
他们身后的柳夫人眉头皱得能夹死蝇虫,但自知亏欠的她态度却远没方才强硬不满。
没等她喊人跟上去搀扶住柳连鹊,问荇已经架着柳连鹊没了踪影。
问荇浮在脸上浅显的担忧和后怕渐渐消弭,他看着前方的夜路,一声不吭缓慢地移动。
终于,沉默着的柳连鹊咳嗽了两声,问荇有节奏地给他顺着气。
“夫郎,好些了吗?”
茶色的瞳孔勉强可以聚焦。
柳连鹊又喘了几口气:“……是那屋中怨气太重,出来后就回神了。”
温热的手贴在他额头上,他的体温依旧偏冷。
“先回屋。”
问荇沉着的心松不下来,搀扶着他,两人略略加快脚步。
“大人……”和小鬼们报信完的进宝从树丛里探出手,害怕地看着柳连鹊。
“柳大人怎么了?”
“去喊道士来。”问荇眉头微锁,“越快越好。”
“我我我我马上去!”
进宝也顾不上和道士们的恩恩怨怨,化成团鬼火,一溜烟没了踪影。
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安置好柳连鹊,问荇烧开一壶水,静静等着道士们赶来。
隐京门的动作很快,听说他们遇到麻烦,就连长生和赵小鲤都跟了过来。
道士们使了穿墙的术法,和在柳家装帮工的里应外合,在半个时辰内出现在小院里。
“连鹊哥!”赵小鲤匆匆跪在他床头,眼眶顿时红了。
气色恢复大半的柳连鹊放下茶盏,无奈地笑了笑:“先起来。”
他的身体他自己清楚,还没糟糕到跪床边的程度。
长生走上前来:“柳公子,得罪了。”
得到柳连鹊首肯,他掐诀念咒,替柳连鹊驱散身上残存的怨气。
时间渐渐流逝。
怨气尽消,柳连鹊昏睡过去,长生这才松了口气,把问荇拉到一边:“他没有大碍了,但非常需要休息。”
“今晚是发生了什么?”
进宝突然闯进来吵醒他们,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可除去问荇和柳连鹊危险,就没其他有用的话。
“我猜是长明用什么办法,让柳携鹰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藏了邪像。”
柳夫人并不知道柳携鹰私藏邪像,柳携鹰的屋子一般人也进不去,所以当时他们捣毁柳家邪像时漏了一处,让长明有机可乘。
“明天我去衙役一趟,若是有什么变数,再同你们说。”
问荇的目光锁在柳连鹊苍白的脸上,他的手握住柳连鹊的指尖。
“本该是我们一道去,现在看,他还需要休息。”
“我们一定会护好柳少爷。”
赵小鲤点点头,附和道:“我就在床边守着他。”
“劳烦诸位了。”
问荇也并非全然镇定,似是有些心不在焉,道人们也识趣地退到屋外,把空间留给他们。
晨光微熹。
问荇带上谢韵送来的线索,只身一人沿着小路往县衙去。
“问荇。”谢韵也早早等候,看样子是一晚上没睡。
“柳少爷呢?”
“他有事,暂时来不了。”
问荇轻轻摇了摇头,谢韵脸色微变,识趣地转开话题:“我带你去牢里,千万要跟紧我。”
“你能直接带我进去?”
问荇隐约感觉谢韵现在在做的事,其实是不合规矩的。
“是。”谢韵语调急促,“但时间紧,只能待不到一刻钟。”
问荇默不作声跟在她身后。
谢韵的处境并不比他好,谢县丞原本在漓县几年都四平八稳,要是最后这段时候掉链子惹麻烦,恐怕回京的事肯定要泡汤,不被治罪都算运气好。
而谢韵也是走投无路了,不管是为谢家仕途还是为漓县百姓好,坏了规矩让问荇直接进去探究竟是最好的办法。
可惜柳连鹊不在。
也不知谢韵用了什么办法,一路上两人都没遇到当值的衙役阻拦。
牢中阴暗潮湿,铺着的稻草垛刚经历过春时的潮湿,散发出令人作呕的霉味。
囚犯数量不多,多数还在睡觉,少数醒着的人也双目无神,对外头经过了谁漠不关心。
谢韵目不斜视往前走去,在最里边的一处牢房前停下脚步。
“就是这。”她压低声音。
问荇抬眼望去,一个手上拴着铁链的男人蜷缩在角落里。
他身下的稻草垛比其他囚犯能干净不少,但他的模样比其他囚犯更狼狈,头发粘连成一缕一缕,呼吸非常微弱,一股明显的血腥味直冲着问荇的鼻子而来。
借着破窗露出的微光,能够明显看见他右边的手臂明显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