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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魔成圣 上(269)

作者:慕沉歌 时间:2025-01-02 10:53 标签:仙侠修真 强强 年下 师徒

  “知道就好。”谢衍取下发带,把墨发披了一肩,又看着徒弟匀了半边被褥过来,似笑非笑道,“另一张被子呢?”
  “没有看见。”殷无极眼也不眨地撒谎。
  谢衍看了一眼墙角,那里有一缕黑灰,他也不揭穿孩子的小心机,含着笑道:“小时候这不敢那不敢的,现在倒是学会撒娇卖乖了。”
  “师尊从前显得太高不可攀,像是镜花水月一般,伸手一捞,就要散了。”殷无极直起身,替他除下衣带,声音轻柔,“处的时日久了,才觉得师尊待我如师如长,如亲如友,是近在咫尺的,自然胆子肥了。”
  “我少时离家寻仙,亲缘浅薄。”谢衍突然道。
  殷无极很少听见谢衍提自己过去的事,只是替师尊用手梳理长发,手顺着他的肩侧,虚虚笼住他的臂,好似要把他环在怀中。
  谢衍继续说着:“倏忽百年,再回家时,惊觉父母家族已成黄土一抔。于是便知,世上从无恒久之物,吾虽与天下英豪结交,却又刻意保持距离,须知天行有常,若因好友死亡而不甘,犯下错事,极易触犯天道规则,增一寿数,添一因果。”
  所以他总是与人相交泛泛。
  世人敬他,爱他,畏他,却无人知他。唯有殷无极是例外。
  谢衍点到为止,见殷无极目光盈盈地凝望着他,那张风流多情的面容,不似那日的邪,而是如云消雪霁,端正平和。
  他唇畔带笑,好像只是给弟子讲了个睡前故事:“好了,别多想,睡吧。”
  谢衍打算长期守着,直到把他心魔揪住除掉前,都与他共睡一床了。
  殷无极眸色一深,见谢衍熄了灯躺下,神态放松的很,显然是还把他当孩子,而非有威胁性的男人。
  谢衍心无杂念,他却没法问心无愧。
  殷无极低眸,在黑暗中,唇角慢慢勾起一个绯丽的弧度,道:“好。”
  心魔的确狡猾。谢衍陪在他的身侧守株待兔,半宿未睡,却是一夜无事。
  反倒是殷无极,平日里独来独往,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谢衍本以为他是叛逆了,却不想,他半夜睡迷糊了还往他身侧凑,他的体温天生炙热,把谢衍往怀里一揽,便是天然的暖炉。
  谢衍见他找到了安全感,于是也没叫醒他。
  一夜无梦。
  自从被心魔纠缠后,殷无极几乎从未成功入眠,精神早就濒临极限。他很久没睡的这么沉了,谢衍的气息对他来说,等于安全。
  可第二天清早,殷无极刚醒来,却发现有些不对,笑容一僵。
  他视线从上到下扫过,看见自己手臂环在师尊的腰间,像是揽住抱枕,抓着他不放。咫尺之间是师尊白皙的脖颈,那引动他渴望的线条,只要一低头就能啃噬。
  谢衍还睡着,双眸轻阖,静水流深。
  殷无极先是本能地呼吸一沉,一股邪火从下腹往天灵盖上窜,随后他意识到身体的变化,禁忌悖德的欲望,让他像是被冷水从头泼到尾,绷紧了身体,连大气都不敢出。
  殷无极咬紧了牙关,却也掩盖不住急促的心跳。
  他本就年轻气盛,火烧着了他的眼眸,让他黑眸中染上浓深靡丽的绯影。
  殷无极低头,唇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墨发,滑凉的触感让青年人狼狈不堪地转开眼,手却还扣在他的腰间,只隔着一层薄薄的里衣,滚烫而炽热。
  “醒了就去做早课。”就算他没闹出什么动静,心音跳那么快,谢衍还是被他吵醒了。
  一贯有起床气的天问先生没好气地道:“平白无故的,激动什么劲,吵人得很,精力多就去练剑。”
  “昨夜睡相不好,扰了师尊清净,一时懊悔。”殷无极的声音带着沙沙的哑,语气温良,却显得没那么平静。
  “无妨。”谢衍眼皮一阖,显然不想理他。除却粘人了些,孩子气了些,他又没什么冒犯的举动,谢衍也不当回事,“既然昨夜无事,自行去吧。”
  “师尊再睡会,弟子告退。”殷无极放开他,给他盖了被子,轻手轻脚地下床披衣,耳根却彻底红了。
  也多亏谢衍起床气没理他,他才得以披衣藏住自己的反应。
  年轻男人晨起时会有欲望,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何况他体热属火,就算是谢衍发现,也不过打趣他几句,不会往深了想。
  无他,只因为他们实在是太熟悉了。
  修界中虽有男子结为道侣,但师徒却是禁忌。谢衍既是师父,又长他一轮,便完全没有把徒弟当做需要避嫌的存在。
  但殷无极知道,他问心有愧。
  他连剑也未拿,踏出屋子,直奔后山寒潭,试图浇熄自己身上的无名火。
  在冻透肌骨的寒水中,殷无极虚张手指,似乎指尖还有那温热的触感。明明是极其甜美的滋味,他却摇摇欲坠,如临深渊。
  他想起自己将对谢衍出言不逊之人一剑穿喉的模样。
  那时的他,只觉师尊是高天明月,无人可以玷污他白璧无瑕的名声。
  他合该是天底下最清绝的仙人,世人应当敬他爱他,对他有非分之想,试图沾染他,玷污他,简直是不可饶恕的大错。
  可时至今日,他发现自己亦然犯了错。
  他对最亲最爱的师尊,有了那般肮脏的绮思。
  殷无极惨然一笑,黑发浸在流水里,有些绝望地阖上眼眸,心里想:“快四百年了,我仍然没有如他所愿,成为真正的君子。”
  他把持着通往他的路,受人羡慕,表面大公无私,实则监守自盗。
  他隐秘的幻想,更为恶劣不堪。
  这么一想,他与那些卑劣之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殷无极只觉浑身的火都在翻涌,心里却逐渐凉下去。只要一闭眼,他想到的尽是些大逆不道的事情。他喉头焦渴,想要把他握在掌中,又自我厌憎到想一刀杀了自己。
  在欲望彻底熄灭后,殷无极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出寒潭,蒸干身上的水,向着锻造坊走去。
  微茫山乃是洞天福地,各种矿藏资源储备丰富。锻造坊就建在冰火洞府中,因为有炎晶矿藏,所以温度比外面还高上几分。
  工坊里的天材地宝堆积成山,都是谢衍这些年收集来建造宗门的。儒宗的图纸已经画好,儒宗十景,便是构成护山大阵的关键。但要造起来,少说也要个几十年,上百年。
  他平日一心想着变强,跟上师尊的脚步,也不欲把精力放在这类小道上,无非是见师尊建造儒宗时,总有各种各样的奇思妙想,才开炉炼上些东西。
  他之前未尽全力,只是想要和师尊两个人一起,在微茫山再呆的久些,儒宗大可以晚一点再建成。
  就是这般消极的炼法,他每次开炉,出的东西必是精品。
  这是刻在骨子里的天赋。
  殷无极心中烦乱,开了炉,五指一展,便投了火种。
  火焰燃起,平日是纯正的红,此时焰中却掺杂着一抹黑。那纯净中的一丝杂色,如同白璧微瑕,刺目至极。
  “呵,心魔。”殷无极看了半晌,倏尔笑了,唇边勾起的弧度有种奇异的邪。深红火焰中掺杂的一抹漆黑,照的他眼眸深深,如同鬼魅。
  殷无极用灵力覆在刻刀上,将千年黄梨木雕刻成牌匾模样,掺入玄铁铁水,手中变了一个印,用并不会灼人的火淬了一遍材料,置入炉内。
  他走着神,却听到耳畔心魔的低语。
  魔鬼寻到了空隙,对他道:“真是蠢,宗门会分走他的注意力,等到他广收弟子,成为宗主,他还会这般关心你,爱护你吗?”
  “闭嘴。”殷无极本能地反驳道,“他答应过我,如果我不愿意,他就不收亲传弟子,我是特别的。”
  随后惊觉,他竟然是着了心魔的道,与它说起话来。
  心魔吃吃一笑,道:“那是他把你当孩子哄呢。”
  殷无极猛然睁眼,怒道:“师尊不会骗我。”
  心魔又道:“他真的不会骗你吗?”
  殷无极沉默半晌。
  心魔嘶嘶地笑:“我了解你,谢衍那般清高的人,对男人来说,是摘不到的高岭之花,也是欲罢不能的毒,谁不想看他坠下神坛的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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