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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魔成圣 上(56)

作者:慕沉歌 时间:2025-01-02 10:53 标签:仙侠修真 强强 年下 师徒

  “住嘴。”殷无极不欲让谢景行知晓太多,打断了他的话,淡淡道,“美酒,堵不住你的嘴?”
  谢景行虽在吹奏九歌,却分心听了陆机的话。
  他并未说什么,垂下眼眸,儒雅谦和地让数人中了音律混乱,倒在脚下,心中却想:“别崖受了委屈,得多疼疼他才是。”
  “罢了,既然您都发话了,这点举手之劳还是要做的。”陆机作为魔宫之相,天选打工人,向来是铁杆的帝尊党。
  陛下只是想与谢先生独处而已,这么多年,他极少提任性的要求。他们魔宫中人受他庇护,又有哪个会不宠着陛下?
  “回头见,谢先生可是欠在下一个人情了。”陆机飘然离去,显然是去追风凉夜一行了。
  谢景行了解神机书生的人品,心里放下一块大石,可以转守为攻,专心收拾局面了。
  圣人执掌仙门,雷霆与雨露,皆是天恩。
  仙门虽长治,但久安,可不是垂拱而治就能做到。圣人手中的血腥,虽然及不上帝尊统一北渊时的以血洗剑,但也相差仿佛。
  殷无极收着魔气,不欲在道家洞天打草惊蛇。
  听见谢景行换了曲,他扬了扬下颌,沉吟道:“九歌·湘夫人。”
  “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
  圣人的音律造诣登峰造极,白相卿在少年时学琴,就是在师尊严厉的教导中锤炼的。
  却没人知晓,当初的圣人弟子无涯君,琴艺是谢衍手把手教出来的。师尊握着他的手,一点点矫正他的指法,教他按照上古乐谱,弹奏《诗经》与《楚辞》。
  儒门四书五经,殷无极的道基却偏偏是《诗经》。诗三百,思无邪,铸就了他骨子里的浪漫。
  “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殷无极轻吟着,玄衣飘飘,金色的暗绣在阳光下泠泠,他的唇边浮现笑意。
  这湘夫人,是奏给谁听的呢?
  他扬起广袖,化去那漫天夺人性命的寒光。
  有人攻击他,神情却被固定在惊恐狰狞的那一瞬。
  殷无极目不斜视,平静地走过他身侧,那雕像修士半身化为飞灰,灰烬中仿佛燃着余烈星火。
  帝尊杀人干脆利落,一般不会延长痛苦的时间,除非他极度暴怒。这在杀戮之道上,也算是一种慈悲。
  谢景行见他不紧不慢地打扫战场,宛如猫捉耗子,心中失笑。
  他已不是圣人,灵力不济,当然不能像帝尊那样奢侈,所以他手指翻飞,又有数人倒在他几步外,走的毫无痛苦。
  显然,谢景行的想法与帝尊一致,并不打算留活口。
  “我想起来了,此人名为无涯子,是长清宗的修士!”
  “长清宗?”黄衣修士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生了退意,狠狠啐了一口,恼怒道,“这是个套,我们中计了!圣人弟子的高额悬赏令,写的可是‘生死不论’。只要打听一番,就知道发布者是长清宗,一边悬赏,一边拯救,长清宗玩的好啊!咱们搭上性命,反倒成了他人的筏子,呸!”
  “我不要死,我要逃。”有人听闻,连忙转身,却发现在谢景行的无孔不入的乐曲下,他竟然连基础的方向都分不清了,一个劲地在原地打转。
  师徒二人许久没有并肩。即使并无一字交流,他们的配合依旧默契。
  却不料,此时却生了变数。
  谢景行灵气不足,纵有圣人神识也不能外放,在感知危险上比当年差的远。
  蒙面死士的身形在阳光下几乎透明,是独特的呼吸吐纳法门,足以最大程度掩盖自己的气息。
  他绝非表面的金丹修为,而是半步化神。他一直小心翼翼地压制着修为,隐藏在人群中,只为抓住谢景行笛音的间隙。
  破绽,就是现在!
  死士调整着呼吸,短刀如疾风般刺来,追魂夺命。
  却不料,他这具病弱的身体里是圣人魂魄,身经百战,哪怕没有注意到,规避危险几乎是本能。
  谢景行立即横起玉笛,格开刀刃,又向后仰头,堪堪躲过第一刺。虽然躲开,但是他还是被刀风划开了手腕,留下一道伤痕,鲜血淋漓。
  一击不中,死士咬牙,又是一刀刺来,如渺然流光。
  “敢碰他,找死!”一瞬间,近乎暴怒的魔君陛下就挡在了谢景行的面前,扬袖一挥,平地罡风起。
  这不但挡住了死士的刀,更是直接让除死士之外的人,直接原地化为血雾,一地残破尸骸。
  “你的主子是谁?”殷无极越是发怒,越会微笑,森然至极。
  北渊魔洲血腥残忍的拷问手段虽有,但不常用。后来,在魔宫肃清时,暗影阁为了撬开背叛者的嘴,才会用极刑。
  殷无极手指一曲,凌空做出收紧的动作。
  死士被扼住了咽喉,虚空悬着,双腿乱蹬,骨头寸寸断裂的声音清晰地响起。
  七孔流血,涕泗横流,他还是没有死。
  “你受谁指使?”殷无极的声音清寒,瞳孔幽红,仿佛能够蛊惑人心。“说出来,我就让你死的轻松一些。”
  殷无极用魔气衔接起他断裂的经脉,强行续住了他的命。
  “别崖,我没事……”谢景行给手腕止了血,留下一道不算深的伤痕。还好他挡了一下,不然断的就是这具躯体的脖子。
  他叹了口气,“搜魂吧,给他个痛快。”
  殷无极少有如此暴怒,道:“本座才不。”
  死士筋骨俱断,鲜血淋了一身,化神灵力续着命。帝尊偏偏还给他留着声带,让他能够说出关键信息。
  他恨不得死了,哪还守得住口,连连道:“谢、是谢……”
  “谢什么?”
  “……谢家。”
  “谢家。”帝尊怒意滔天,吐出这两个字的口吻却柔和的过分,悚然冰冷,“所为何事?”
  “家、家主有令,将叛出谢家的大公子除掉……”死士道,“圣人弟子,身份太高,不能是叛出家族者……会影、影响嫡二公子的地位……”
  “呵,又是世家宗族!”殷无极绯色眼眸一扬,黑袍滚滚,似有魔气要从袖中流出,好似下一刻就要把此地变为血涂魔域。
  “曾被圣人逐出中临洲的丧家之犬,棺材板里腐朽的老尸,霉味都快熏死我了,老死在岛上不好吗,也好意思腆着脸回来!”
  他怒极恨极,眼底却尽是疯狂的血红,好似心魔侵体,抬手就捏断了死士的颈骨,让其坠落之前,在空中烧成灰烬。
  “别崖,”谢景行轻轻拂过他的后颈,揉捏那处的软肉,又拍了拍他的后背,哄道,“别怕,别怕,我没事。”
  谢景行从正面抱住他,手臂穿过他紧绷的腰,又攀上他的脊背,把快要发疯,磨着爪子要撕裂一切的小狗纳入怀中。
  “我家别崖最乖了,这点小事,不值得你动心魔。”
  “想杀您的,本座一个也不会放过,师尊。”
  殷无极眼睫一动,绯红眼底的晦暗快要滴出来,他越是疯,情绪越是平静,“五百年,本座替您守着天下,看顾着儒宗,已是很用力,才勉强等到您回来。凡是要伤你、夺走你的人,都要死。”
  谢景行胸膛里的魔种在震荡,悲恸与绝望,惶然与脆弱,与殷无极的心音共振,如同洪水没顶,让他魂颠梦倒。
  帝尊像个陷在大梦里醒不过来的孩子,瞳孔摇晃,茫茫然,惶惶然。他湿润的眼睫掀起,绯眸破碎,轻笑一声,却是句句泣血。
  “圣人呐,若是您再离去,你还要本座再等几个五百年?”
  殷无极捂住脸,低笑一声,语气苍凉,“我哪还有那么多的五百年?”
  见他心绪动荡,谢景行也不顾好洁的习惯,径直撩起白衣,盘膝端坐在血海尸骸中,接住了跪坐在地,顺势倒在他身上的帝尊。
  谢景行把疯疯癫癫的美人帝尊揽在怀中,抚过他的墨色长发,温柔地按揉他的后脑软发,他柔声道:“别崖,不要哭,师父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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