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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魔成圣 上(46)

作者:慕沉歌 时间:2025-01-02 10:53 标签:仙侠修真 强强 年下 师徒

  出关之时,万事已经尘埃落定,连痕迹都被抹的一干二净,当年的刽子手依旧稳坐高位,仙门依旧歌舞升平。
  圣人谢衍即使有心为故友沉冤昭雪,也半点痕迹也找不到,更是无法无端发落这些豺狼。
  现在,知道当年事的,或是早就死在刺客的屠刀之下,或是深居简出,无人知道他们曾经参与过。
  谢景行低声道:“天/行君……”
  将夜骤然听闻这一名字,浑身一僵,随即垂目看向他,淡淡地道:“此事深埋历史已久,你从何处听闻?”
  谢景行见他如此神情,似有恻隐,道:“这是冤案。”
  将夜眸光一缩,除却魔门几个挚友,他从未听过有人如此笃定地说“这是冤案”。
  要知道,当年之事,参与之人大多半身埋进了黄土。当年他踏遍仙门,也没有找到一个人肯为他作证。
  “你又如何知晓,这是冤案?”将夜眸光一冽,问道,“是不是有什么证据、或者是……”
  “没有。”谢景行摇头。
  将夜似乎也预料到了,谢景行否认之时,他也没有什么神情波动。
  “没有,我就继续找,再耗千年又如何?只要发生过的事情,总不会毫无痕迹。我不止要杀尽仇人,还要为他翻案!我会告诉世人,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而不是……滥用禁术,屠戮百姓。”
  “这个世界,难道就没有公道可言吗?”
  将夜的声音很稳,却带着千年的隐忍与痛楚,只在月光乍起的一瞬,泛出陈旧的伤疤。
  “杀尽他们容易,翻案却难。”殷无极也叹息一声,道,“当年之人,死的死,被驱逐的驱逐,你的仇人都快死完了,却还是未能找到当年真相……”
  谢景行大抵猜到,殷无极为何此时要带他来见一面将夜。
  当年,魔道帝尊未曾向圣人提及半点,也是因为将夜要杀的毕竟是仙门之人,魔宫不能干涉仙门内政,他怎么可能向时任仙门之主的谢衍开口。
  将夜却甚是决绝,他冷声道:“我有时间和他们慢慢耗下去,剐了一个不够,就下一个,总有一个会说。”
  殷无极负着手,叹了口气:“我知你隐忍千年,就为了寻一个机会为他沉冤昭雪,但是,有人会听你的话吗?”
  他比谁都了解仙门根系的庞大与残酷,也被之深深辜负过,叹息道:“在魔门,只要你足够强,你就是指鹿为马,也会万人附和。而在仙门,你就是把证据摆在他们面前,只要他们不想承认,也有一百种狡辩的办法,仙门就是这样虚伪的存在。”
  “圣人已故,如今的仙门只剩下……”将夜声音低沉,却是格外冷冽孤高。
  有人从阴影之中缓缓走出,轻摇折扇,接了他下半句话:“只剩下伪君子与老不死,何等可笑!”
  将夜侧眸道:“陆机,你来晚了。”
  那人从阴影之中走出,依旧是一副微微带着倦容的脸,青衣白裳,环佩琳琅,果然是魔门军师陆机。
  陆机拎着一壶酒,仿佛踏花寻芳,迟迟而来。
  将夜将刀从火盆拔出,那曾经沾染鲜血的刀上附了一层薄薄的余灰,蒙蒙的像是雾。
  将夜拭刀,冷冷问:“有酒么?”
  殷无极拂袖,笑意盈然道:“问陆机要。”
  陆机叹了口气:“上好的酒,我还没尝呢,便宜你了。”说罢,他一扬手,把酒坛往上抛去,“接好。”
  将夜抬手一接,拍开泥封,拎起坛子,以烈酒洗刀。
  陆机连声道:“浪费浪费,这可是上好的梨花白。”他露出心痛的神色,唉声叹气,像是没了娇妻美妾一般。
  殷无极轻笑,道:“刀是他的情人,染了脏血,他是不会收刀回鞘的。”
  陆机一合折扇,无奈道:“您就惯着他吧,陛下。”然后他又叹,“诗与酒,也都是我的情人啊。”
  殷无极心情极好,与他们三言两语地闲话,笑道:“去我库里取,随你拿。”然后顿了顿,生怕他给自己搬空了,“给我留两坛子。”
  陆机见好就收,微微拱手,笑道:“陛下大度。”
  他又偏头,看了看他护在身后,沉吟不语的谢景行,轻轻挑了眉道:“这不是白天那个小美人儿,怎么,陛下转了性子,想要抢他回魔宫了?”
  陆机明白,以殷无极的克制清修的性格,能够带到他们面前的人,一定十分郑重,绝不是个玩物。
  陆机揶揄:“这么多年了,陛下总算是愿意在身边放个人了?”
  自陆机为陛下效力时,就从来没见过他身边有人侍奉。即使殷无极君临魔道,权势滔天,为北渊洲共主,想要往他床上爬的美人简直数不胜数。
  他却硬是谁也不碰,独守孤城,生生活成了孤家寡人。
  就好像他当真爱过什么人,哪怕有缘无分,却依旧不肯释怀,自顾自地为那缥缈的幻影,守着身一样。
  谢景行似笑非笑:“你这样想?”
  殷无极先是浑身一僵,冷声呵斥:“陆机。”
  魔门军师无辜被呵斥,摸了摸鼻尖,心想:陛下这眼神,分明就是对这小美人势在必得啊,还装什么大尾巴狼?
  陆机摇摇头,拢起袖子感慨道:“君心难测,谋臣难当啊。”
  将夜擦完了刀,又仰头灌了一口酒,然后起身,站在城墙之上。他的背后是一轮明月,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把他的轮廓勾勒的分明,蕴含着磅礴的力量。
  光是看着他孤寒的身影,就仿佛能听到易水河畔的水声,那么孤烈,那么苍凉。
  “时辰不早,我走了,下一个目标依照计划。”将夜白刃入鞘,整个人仿佛寒冰冷铁,又是一柄锐利的刀,蕴着一腔孤勇。
  他虽然身在魔门,手染鲜血,踏八十八重血路,追寻的却是一个,可能永远不会到来的正义。
  将夜的背影消失在深寒的月光中,谢景行才收回目光,看向殷无极。
  殷无极同样也带着深深的,温柔的笑意看向他。
  “我知道了,单就这件事,我会帮你。但时过境迁,我也不保证能够完全助你查明,最多是不阻碍你等复仇罢了。”
  谢景行明白他笑容背后欲语还休的意味,却也拿他没办法,取下自己身上的一块玉佩,随意丢了过去:“这是承诺,你不必担心我碍于立场,出尔反尔。”
  殷无极抬手接住,玉佩虽然寻常,却是他的师尊给的,就算是一块顽石,也比魔宫珍奇贵重许多。
  他爱不释手地用拇指摩挲,颔首,向他微微一笑:“先生的诺言,我自然是信得过。”
  陆机却是没走,看着他们你来我往的对话,用折扇轻点下颌,似乎在思索。
  谢景行眼睫细密,盖住了漆黑的眼眸,淡淡道:“时辰不早,我回去了,帝尊不必远送。”
  说罢,他利落地拂衣转身,朝着灯火熹微处离去。
  殷无极似乎有些不适应他的忽冷忽热,半晌才道:“好。”
  眼神却是追着他的背影,直至白衣书生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之中。
  那书生到底有什么能力,让魔道至尊为他如此神魂颠倒。
  陆机负着手,沉沉地叹了口气,看来非常有必要劝谏了。
  殷无极见自家军师眼神不对,皱眉道:“陆机,你有何要事?”
  陆机拱手,用一种循循善诱的口吻道:“陛下,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之典故,你可还记得?”
  殷无极不知他想说什么,略略挑眉,道:“自然记得。”
  陆机沉声道:“那妲己与纣王,陛下……”
  殷无极听出他的言下之意,却是气笑了,道:“陆机,你在骂我昏聩?”
  陆机神色痛切:“臣是在劝谏陛下,莫要效仿无道君王,为博美人一笑,将江山拱手让人啊!”
  殷无极拂袖一甩,恼道:“本座怎么就拱手让江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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